一样截住明夫人的话。 明夫人不怪他无礼,反而心疼得叹了一声,“傻孩子…” 她抚了抚谢云佑的头。 谢云佑将脸别过去,坐了一阵,忽然喊了停车,二话不说便从车窗跳了下去,明夫人唬了一跳,连忙掀开车帘追问道, “你去哪儿?” “我去看看她是怎么给别人当娘的!” 少年飞身上马,跟离箭般消失在转角处。 明夫人心急如焚,连忙吩咐车夫,“掉转马头,跟过去。” 谢晖闻言脸色一沉,“随他去。” 明夫人扭头劈了他一眼,“他打小没娘,心里头憋着一股气,这会子过去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谢晖红着眼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去江南总督府闹一闹?他还不至于这么没脑子。” 明夫人含着泪,“但至少去看一看,好歹让他知道,还有一条回家的路…” 谢晖眼眶一酸,半晌没有说话。 午后天气突然转阴,半空聚了一些云团。 谢云佑沿途问了江南总督府所在,便径直来到了时雍坊的江府。 等了大约不到一刻钟,便见一辆宽大的马车在大门前停了下来。 立即有婆子迎上去放凳掀帘,一貌美的妇人弯腰出了马车,紧接着在她身后出来一个八岁的小少爷。 那小少年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小小年纪生得毓秀俊朗,一双眼睛格外灵动,他笑嘻嘻跳下马车,自然而然便上前拉住乔芝韵,该是唤了一声娘吧,那妇人回过眸来,温柔浅笑,甚至俯身下来抚了抚他眉眼,想是她许了什么,那小少年兴高采烈往里奔去。 乔芝韵也在这时抬起眸,雨淅淅沥沥而下。 模糊的雨雾里一穿着湛色长袍的修长少年立在对面的巷子口。 他身后斑驳的苔藓绿得发黑,衬得他面容格外白皙, 乔芝韵忍不住往前数步,立在广阔的华庭前,怔怔望着他。 而谢云佑也大大方方上前来,隔着雨丝与乔芝韵对望。 乔芝韵看着完全陌生的儿子,心里头涌上一股极致的悲伤,“云佑…” 谢云佑反倒是噙着笑上下打量她,“方才见夫人面熟,忍不住打马跟来,才知夫人与我梦里的人生得一模一样。” 乔芝韵闻言心口钝痛,矜持地立着,嘴唇蠕动不敢出声。 谢云佑见她眼眶盈泪,神情分外冰冷, “我不怪你离开,但你不该生下我。” “你甚至可以抛弃我,将我扔去死人堆里,再不济,扔去善堂也行,你为什么把我留下连累姐姐,你可知一个四岁不到的女娃要拉扯大一个襁褓里的弟弟,有多不容易?” 他指了指那远去的少年,“你也亲手带大了一个孩子,其中艰辛想必明白,而姐姐只会比你难千倍万倍。” 谢云佑的话跟刀子似的钝入她心口,乔芝韵忍不住潸然泪下,面对儿子她百口莫辩。 雨丝渐浓,沾湿了二人的衣襟发梢。 远处的明夫人见状,跌跌撞撞撑伞跑来, “云佑…” 就在这时,只见谢云佑忽然抬袖,一柄匕首自袖下弹出,他拇指抵开剑鞘,往上一削,玉冠噌的一声瞬间碎成两半,顿时墨发飞舞,扑满他整个消瘦的背身, 少年语气铿锵,“我来是有一样东西给您。” 刀刃再次往前一削,一撮黑漆漆的长发落在谢云佑掌心,他眉目含笑,如同一尊鬼魅在雨中笑得轻狂,“都说身体肤发受之父母,江夫人,今日云佑将此物还给你。” 谢云佑双手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