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笑了笑,神色淡然,“就当他给我的寿礼吧。” 每每想起前世辛苦操劳半生,正要享受荣华富贵时一命呜呼,被旁人捡了现成的,她就替自己不值,这一世,她什么不图,图享受。 王书淮回到书房,目光自然而然便落在那个鬼工象牙球上,将之托在掌心细细端详。 他少时曾刻过一个三层的和田玉鬼工球,比这个象牙球要小不少,竟也刻坏了好几个小刀,破了不知多少次皮,正因为自己经历过,更能明白谢云初倾注的心血,可想而知,她毅然决然将这个球卖出去时,心里该有多绝望。 悔恨涌上心头,王书淮按着眉心久久沉默着。 他要还她一个象牙球。 当即便唤来齐伟,“去市面上,买一块最好最大的象牙料子来。” 齐伟领命而去。 江南总督府。 乔芝韵今日去城外寺庙上香回来,便看到两位继女默不作声坐在堂屋正中。 南安郡王妃江采灵脸上夹着怒火,而江采如则瘪着嘴哭得正伤心。 江采灵路上问清楚经过,才知道今日是妹妹挑衅在先,不由头疼。 乔芝韵眸色懒懒淡淡,搭着婆子的手臂上了台阶,淡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二女连忙起身。 不知为何,江采灵每每见到这位继母,心里便生几分胆怯,明明乔芝韵是个极温和的人,可她眉梢里那一抹漫不经心又让江采灵觉着,这世间似乎很少有什么人或事能被她挂记在心。 哪怕对着年幼方才八岁的弟弟,她亦是如此。 有的时候她很羡慕乔芝韵,将丈夫拿捏得死死的,自己过得富贵悠闲,几乎没有烦心事。 不像她,丈夫心系小妾,后宅乱成一团糟,若非这次王书淮为了拉拢父亲,暗中替她请封世子,她母子这会儿还不知在哪儿受气。 江采灵恭敬地朝乔芝韵施礼。 江采如看到乔芝韵,飞鸟投林般提着裙摆上前,扑在她怀里告状, “娘,女儿今日吃了大亏了。” 乔芝韵缓缓抚着江采如的背,柔声问,“吃了什么亏?”眉峰不见半分不动,语气也不疾不徐。 那江采灵想起谢云初的身份,生怕妹妹犯了继母的忌讳,连忙出声阻止,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小孩子间闹闹口角,母亲不必放在心上。”随后急声唤住妹妹,“采如,今日是你有错在先,以后万不可再如此莽撞,这里不是金陵,不是爹爹的地盘,没有人会惯着你,你明白吗?” 乔芝韵看了长女一眼,几乎就明白了底细。 她牵着小女儿慢慢在圈椅里坐定。 她这个人无论何时,总能优雅得像一幅精工美人画,她慢腾腾接过下人递来的茶,见江采如哭得生气不接下气,缓声开口,“采如,不急,慢慢说来。” 江采如压根没听懂姐姐的暗示,一股脑子将今日寿宴的事给说了出来。 “那谢祭酒的夫人好生不讲道理,她自个儿没教好儿子,竟然还敢骂我没教养,娘,您得替女儿做主。” 乔芝韵闻言,平静的杏眼缓缓眯起。 她嫁给江澄时,江采如方才两岁,家里富贵,吃穿不愁,江采如几乎就是金陵的小公主,乔芝韵待她也好,顺她的时候多,小姑娘嘛,年纪轻不懂事,总归她开心便好。 乔氏是江南大户,乔芝韵的父母自小对她要求极严,每日卯时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