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道往前,王书淮搀着她坐下后,转身绕去屏风后等她。 等一会谢云初好了,也不敢多走,怀着孕,她不敢不慎重,便轻声唤他,“我好了。” 王书淮将她搀出来,甚至主动倒水给她净手,折腾一番,夫妻俩重新回到床榻,谢云初有些累,先上了床,她看出王书淮还穿着官服便问道,“你不去洗洗吗?” 晚间有小厮送了包袱来,谢云初知道他要来。 王书淮坐着没动,没有起身的意思。 谢云初摸不准他想如何,“对了,听说二爷升任户部侍郎,妾身恭喜二爷。” 前世王书淮二年后回京方升任户部侍郎,今生因刘琦亮这个变故提前了。 在所有恭喜声中,这一声最平淡,仿佛他本该如此。 王书淮很想知道要他做什么,方能拨动她的心弦。 “你应该知道我早已回京。”他嗓音又哑又凉,像是冬日里的岩石。 这是对她出来春游不满了。 谢云初听出他弦外之音,语气就变了,“二爷,我初二便来了别苑,你是初三回的府。” “二爷这意思是我该折回去伺候您?”谢云初语气带着嘲讽。 王书淮不是要她伺候,“你怀着孕为何四处跑?” 谢云初道,“孩子满了三个月胎像已稳,京城实在冷得很,小姑姑这里温暖怡人,适合养胎,她又特意从长公主处借了厚实宽大的马车来,马车很稳,我安全无虞,这才出的门。” “二爷,总不能因为我不在家里等你,你便不高兴了?我怀着孕,出行不便,哪能来回折腾?” 王书淮心里郁结着一口气,挺拔的身往塌上一挪,几乎是欺身而上,双手撑在她周身,鼻息逼近她,一字一句道,“我回京的消息早在初一便递回了府。” 他离得太近,那双阴沉的眸几乎压在她头顶。 谢云初有些莫名,“小姑姑早与我商量好,我不好拂了她的意思,再说了,二爷回京过家门不入,平日也是早出晚归,我已吩咐林嬷嬷料理你的起居,我在不在,并不影响您。” 王书淮不等她说完便道,“你以前不这样。” 不会一个人独自外出,不会明知道他回来将他撇在家里。 谢云初气息微滞,无声的尴尬似网在二人周身铺开。 谢云初沉默片刻,语气无奈, “二爷这是要约束我的自由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语气又轻又缓,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鼻息贴得更近了,近乎贴着她面额。 谢云初的眉心被他烘得发热,却自始至终坐着一动不动。 王书淮看着沉默的妻子,眼底的黯淡的光芒忽然倾垂下来,哑声问, “你心里有没有我?” 谢云初眼睫轻轻一颤,始料不及, 他鼻息如絮,浮浮沉沉落在她眉心鼻梁,滋生出一阵痒意,她喉咙黏了片刻,轻声道, “二爷还在为上次纳妾的事生气吗?当时我刚怀胎,二爷又想要得紧,我不忍二爷煎熬便做此主意,那时我不知二爷不想碰别的女子,您既是不高兴,往后我不再纳妾便是。” “回答我…”他截住她的话, 漆黑的瞳仁如深陷的湖,被石壁围砌,毫无出路。 架子床靠墙,谢云初腰身处搁着一个软枕,身子被王书淮控制在墙壁与他胸膛之间,她越不动,他便倾近,手掌轻轻覆上她后脊梁,慢慢摩挲着,渐渐又往上攀爬,最后拢住她脖颈,逼得她不得不看着他, 谢云初倾垂眉目,决定不与这个男人一般见识,“你是我的夫君,你在外我担心你的安危,你高升,我替你高兴,咱们夫妻荣辱与共…”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牙关咬紧,闻着那朝思暮想的香甜气息,如同攫取了久而不得的甘露,几乎是一字一句从齿缝里重复这句话。 能直面这一步,已是耗掉了他毕生的矜持。 他看着她怀孕这么辛苦,心疼也心痛,哪怕只是一句谎言,他也期望得到想要的答案,好让他义无反顾留在她身边。 男人修长的脊梁微屈如满弓,下颌紧绷似弦,目光一动不动锁住她双眸,等着她的答案。 谢云初的后颈被他捏着,前襟也被迫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她感受到他蓬勃的心跳紊乱的呼吸,以及手臂贲张而压抑的力量,那暗藏锋锐的眸子带着苛刻的审视,迫得她不得不扬起长颈。 他似困兽,游走在悬崖边缘,而她却始终岿然如山 她任由他拿捏,脸色纹丝不动,语气干脆而淡漠, “没有。” 第54章 痛意一瞬涌上来,跟涨潮似的,漫过他心口。 令人猝不及防。 “那以前…算什么?”他嗓音浓稠得化不开,双目覆着一层暗红,如嗜血的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