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从不信鬼神一套,今日却起了疑,一来谢云初这个梦过于蹊跷,二来前不久查出毒针遗落之事,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呢,他不敢不慎重。 谢云初晓得丈夫轻易不可撼动,便装出瑟瑟缩缩的模样,轻轻拽着他的袖子,可怜巴巴道, “二爷,那梦境太可怕了,万一祖父真出了事,咱们岂不后悔一辈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想个法子,劝着祖父回京好不好?” 王书淮想起祖父暗地里交待他的那番话,眉心轻皱,没有很过得去的理由,祖父贸然离开皇帝与长公主身边,恐引来猜忌,面对慌乱的妻子,他温声宽慰,“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 谢云初放心了大半。 气氛正好,王书淮躺下来随口便问, “你什么时候学得骑马?” 谢云初也没打算瞒着他,“十岁那年跟幼然姐姐一起学的。” 萧幼然与萧怀瑾是双生子,也就是说,骑马是萧怀瑾教的。 王书淮舌尖抵着右颌,沉默许久,“等闲了,我带你跑马。” 谢云初当了个耳旁风,伸了个懒腰,“嗯,没事,你忙吧…”一沾枕便睡了。 比起前世,她如今算是心宽体胖,吃得好,睡得香,很快均匀的呼吸传来,跟个小懒猪似的睡得一动不动。 她背对着他,身形如山峦起伏,柔软而姣好,外头的灯色沁进来,描绘着她窈窕的曲线,笼着微醺的光晕,惹人遐想。 王书淮有些口干舌燥。 连着几日虎贲卫与羽林卫交替入林排查隐患,姑娘们少爷们闲得无聊,便在操场上比试骑射,谢云初陪着王书琴和王书雅放了一日的纸鸢,风大,一不小心将王书琴的蜻蜓纸鸢给挂树梢了,倒也不是非要拿下来,实在是上头绣了她的闺名, “去请个侍卫来。”王书琴吩咐丫鬟。 这时,不远处一白衫少年犹犹豫豫踱步过来,立在十步远的距离朝谢云初等人行礼,磕磕绊绊道, “王…王姑娘,在下…略通武艺,能否帮姑娘摘一摘?” 王书雅见到外男立即避去丫鬟身后,王书琴看都没看那少年一眼,拗着脸道,“不必。” 除了家里的兄弟,她一概不见外男,生怕她与哪位公子多说一句话,惹得她娘主动去说亲。 谢云初倒是打量那少年一番,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看起来腼腆又温柔,他见王书琴无视他,立即垂下眸不敢乱看。 谢云初早就发现这位少年在附近踟蹰,如果没猜错,他当是看上了王书琴。 谢云初两辈子都没尝过少年慕艾的滋味,对着王书琴不无羡慕,“人家一片好心,你别这么凶巴巴的。” 王书琴经不住谢云初调侃,干脆背过身去。 那少年也躁得满脸通红,挠了挠头,跟谢云初道了罪跑开了。 不一会丫鬟请来侍卫取纸鸢,谢云初拉着王书琴在一旁说话,她知道王书琴的心结在哪里,便劝道, “你性子刚直,敢作敢当,我实在佩服又羡慕。” “只是嘛,”谢云初瞭望远处山底下缥缈的湖光山色,“这世间多姿多彩,你就这么孤独而来,孑然而去,多么可惜,琴儿,我怕你老了会后悔,后悔今日的倔强,禁锢了你的脚步,留下太多的遗憾。” “我希望你是真的不想嫁人,不愿嫁人,而不是因为那句气话作茧自缚。” 王书琴怔了一下,半晌没有吭声。 沉默片刻,王书琴忽然偏首看着谢云初,“那二嫂呢,您有没有后悔嫁给二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