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戌时左右,法显如期而至,他手里还拿了一本佛经。 花千遇盘腿坐在矮案后,指着对面的位置,说道:“坐吧。” 法显依言坐到她的对面,案角旁有一盏油灯,暖色的火光照亮两人的脸,在窗前映出两道剪影。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因两人的神色目光皆都坦然自若,并无丝毫暧昧的气氛。 灯盏里火苗跳动,冒出缕缕青烟,灯下看美人,朦胧旖旎,春色潋滟。 法显微微垂眼,矮案上摆满了,准备好了的笔墨纸砚,几张洁白的宣纸,压在案面上。 花千遇抬眼看向法显,淡薄的光晕漾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的线条深邃清朗的脸,平和的眉眼瞧着愈发沉静闲适。 她心中不由的有几分感慨,就在几天前他们还针锋相对,她还对法显动了杀心,不过几日之后,竟会向他学习梵语,真是世事无常。 花千遇的目光落在案面上的佛经上,开口问:“这是什么经书?” “心经。”见花千遇疑惑的目光,法显又道:“施主需照上面的梵语所学。” 花千遇点点头,这就相当于学梵语的教材。 她眉眼艳丽的朝法显一笑,出声问:“该怎么学?” 法显将经书放在一旁,拿出一张宣纸摊在案上,说:“贫僧会先写下几个常用的字,再教施主如何读和写。” 花千遇点点头,期待的看着他。 他将时刻都扣在手中的佛珠取下放于案面上,复而又挽起僧衣的衣袖,露出一截结实,肌肉劲瘦的手臂。 他左手腕上还戴着一串佛珠紧贴于皮肤,颗颗分明的檀木珠在昏黄灯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法显在砚台里倒入稍许清水,食指放在墨的顶端,拇指和中指夹在墨条的两侧,开始磨起墨来,动作不急不缓,快慢适中,姿态甚至是清雅。 花千遇可没有他这么好的耐心,她磨墨都是怎么快怎么来,因此磨出的墨汁,不是浓了就是淡了。 她觉得她写的字并不出色的原因一定是没有磨好墨,她又机智的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待墨磨好,法显又取了毛笔蘸了浓黑的墨汁,提笔写了十几个梵文字体。 看着他写完,花千遇这才恍然惊觉,他写的字竟然很好看,字体清隽有力,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线条曲线流畅优美,不像是字反倒是符文画艺。 法显收笔之后,将毛笔放在砚台上,等字迹上的墨痕晾干,他把纸张调转方向,放在花千遇的面前。 花千遇看着书写的梵文字,只感觉牙疼,梵文瞧着有些类似于韩语但是比韩语还要变化无常,线条粗细变化明显,跌宕有致。 法显面上露出一个淡笑,说道:“施主跟着我读便可以了。” 花千遇扯起嘴角,也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她克制后退离开的冲动,点头说:“好。” 古代的教学是没有音标的,也没有复读机,因此记起来梵文,真的需要死记硬背。 她仔细的听着法显读出的读音,而去记对应的梵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