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但眼珠子里的情绪还是少之又少。 “半人半鬼,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邪祟之物。”钟言倒是没告诉他们自己的真身,“如今事已至此,我们三人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童花最先有了反应,他点了点头,惨白的小脸开始恢复血色:“少奶奶……您怎么知道我是……” “一来是你治好了我院里的花,还泄露了我院子里的风水煞,二来是我瞧见你在院子里吃东西了。”钟言揉了一把他的湿头顶,神农一族都有善心,他也不愿意为难小花农,“你们尝尽百草,看到自己没见过的草木瓜果就想尝尝。” 童花一下子低了头,那日确实是在土壤里挖出了没见过的根茎。他原本想带回去问问爷爷,但实在没忍住就给吃了,好在没有毒性。 “我看看你的心。”钟言蹲下来说,伸手解开了他的粗布麻衣。衣裳下头就是他藏起来的草木之心,和童苍一样,神农的心都是外露的,而且并非血肉。 “你爷爷说没说过这是干什么用的?”钟言指着那团绿色草根一样的东西,看着它跳动,这感觉非常神奇。他还没见过女娲后人,据说女娲后人都有尾巴,是蛇的祖先,也能号令天下柳仙。还有一支就是神算,这一支更不好认,从外貌上看完全没有特征。 童花僵硬都摇着脑袋,低头看了看跳动的草木心。里头有什么东西隐隐发光,爷爷只告诉他,那是自然灵气。四季更替,天气变化,皆是灵气所生,也是神农的护身法宝,不能枯竭。 “你这孩子……”钟言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不怪童苍不和他说,而是说完之后,难保他不会出去犯傻。 “你记住,你的这颗心是可以救人的,你本身就是‘良药人’,是真真正正的救命药草。世上还有一种人专门养药人,药人是‘莠药人’,虽然和你们几分相同,但终究不是你们。”钟言几乎是一字一字地告诉他,“你的心可治百病,不管什么病都能药到病除,所以一定要守住秘密,万万不可让人知晓,否则你就会被抓走做药,或者丢进炉子里头炼丹了。” 童花听完从迷茫中惊醒过来,连忙捂住了衣襟,点头如捣蒜。 “不过你大可放心,以后跟着我,我也能照顾你一二。”钟言帮他把衣服穿好,没想到自己居然接了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让歹人知道了可不得了。和童花说完,他又转过身去看柳筎。 柳筎擦着脖子上的血,整个人还是那样孤傲,好似永远不需要别人伸手帮她。 “别擦了,我伤你伤得不深,不会要你性命。”钟言过去扶她,如果不是及时的产生了幻象,当时柳筎的脖子就被自己掐断了,“如今你干娘已经走了,正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酝酿新生,你该高兴才是。” 听到这话,柳筎才微微掀起了眼皮:“……多谢。” “你不用和我说这个,要说也要和童花说。你要知道,神农杀掉你干娘只是举手之劳,只不过心存仁念放了一条生路。”钟言看向她的肚子,“眼下你再也没有了顾虑,所有憋在心里的话都可以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局,柳家布了多久?还有曹良究竟是什么人?” 柳筎摸着泥泞的手心,却不舍得擦掉:“这个局已经布下许久了。从他们发觉我认了柳树作为干娘开始,他们便下定主意一定要把我嫁入秦家,就算不是嫁给秦翎也是秦烁。曹良的手里有一道‘赶木符’,可以驱赶树木挪移,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他的。” “这东西我听说过,轻易不可得。我接触过曹良,他不像有这么大能耐的人。”钟言说。 柳筎点了点头:“我也知道,可是我没有法子。他能够轻易地烧死我干娘,我只能听之任之。” “柳家平日里都和什么人接触?”钟言深问。 柳筎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是他们每个月都上山拜佛,供了好大的海灯,有几回我也去过,很是壮观。” “拜佛?”钟言立马扭身问童花,“对了,你为何带着灵龟上山而不入寺?” 童花小声回答:“因为那寺庙里……那寺庙里好像有不得了的东西,我虽不知是什么,但觉着像是邪物,阴得很。所以我没敢带着灵龟进去,干脆找了个树林住下,我分了一些灵气给它,它身上的伤就好多了。” “居然是你救它,我还以为真是清慧大和尚呢。”钟言再联想徐长韶的话,看来清慧住持真的没那么简单,他必定藏着什么大秘密或者大阴谋。莫非就是他给了曹良符纸,让他可以用湿癸柳控制柳筎,随后方便柳筎来杀秦家的人? 他想成佛,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天性愚笨而没有慧根,可秦翎偏偏有,所以他要抢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