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言停了一下,他记不住自己和白芷在一起生活了多少年,但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为了自己很重要的同伴,不能失去的人。 飞练听不太懂他们的话,但白芷的意思显然是凶多吉少。等到他们踏出609的房门就顺着楼梯往下走,这时候已经算是入睡的时间,整栋楼的住户恐怕都睡着了,不知道屋外翻天覆地发生着这么大的事。 他们顺着楼梯而下,路过了正在以一人之力抵挡楼层坍塌的王大涛。满地都是往外逃跑的蟑螂和老鼠,别看它们平时都生活在阴暗角落,实际上有点风吹草动也算是逃命的引子。 它们轻易不会换地方,一旦换了,除了天灾就是人祸。 他们直接走到了一层的入口,白芷翻出了她随身携带的刀片。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手腕的血管,深可见骨,几乎要割断了手筋,钟言不忍看,但白芷却像没事人一样,将血沾在了右手的指尖。 “贫之草木本,瘠病良莠人。”白芷将手指的血涂在了楼墙上,顺着楼道往上走,“但愿它看不出来吧。” 飞练悄悄地问:“师祖,这是什么意思?” 钟言守在白芷身后两三米的地方,跟着她一起上楼:“‘神农’一族是良药人,白芷算是莠药人,她的血和神农血有相像之处,但又不是神农遗脉。很早之前,世间百姓深受哭丧灵之苦,几乎断子绝孙,方圆几百里皆无女婴。神农便说,若祂与哭丧灵对话,归还女婴,往后要将千婴塔破除,可否同意。当时的人同意了,神农便出去寻,祂本身就是正道,哭丧灵再如何厉害也是阴祟,无奈之下只能归还女婴,并且困于神农的草阵当中。” “可神农毕竟心慈天下,祂最终还是将哭丧灵放生。但哭丧灵在草阵中被困许久,那些草又沾染了神农的药性,故而它惧怕神农。现在要想找真正的神农遗脉恐怕比登天还难,白芷的血有七八分相像,看看能不能骗过它吧。” “或许我的鬼场也能压制住它几分,但这楼危在旦夕,我不敢轻举妄动啊……” 钟言说完,飞练只是点头,但没有回答。其实他们心中都有个答案,哭丧灵那么厉害,白芷肯定骗不了太久。 一路走,白芷的血在墙面上留下了药人特有的符号,来不及涂抹的鲜血滴滴点点落在地面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圆形的红圈,像洒了红油漆。这样的标记一直圈到了顶楼的入口处,而面前的铁锁又制止了他们上前。 因为205徐星辰那件事,现在天台已经不能随意出入了。 但是这拦不住钟言,冰冻之下金属也有脆弱。伴随一声咔嚓,拳头大的铁锁应声掉落,碎成了好几块儿,白芷将铁门踹开,只见天台的正中央,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何问灵,只不过她的手里还拉着一个通体雪白的小女孩儿。 白芷的血将哭丧灵逼到了天台,显了形,这就好办多了。雨水没有刚才那么猛烈,但还是将她腕口的鲜血冲淡不少。 她脸色苍白,显然已经失血过多。但她仍旧攥紧拳头,让更多的鲜血和地面积攒的鲜血融在一起。 “她们怎么不动?”飞练这时问。 “因为哭丧灵现在相信了。”钟言说,一片寒气悬空而生,冻住了地面的水,同时也将天台中央围了起来。就在这时候,蒋天赐也从入口跟了上来,虽然还未淋雨,可额头已经急出了汗水。 “王副队那边有点儿吃力,这楼太老了,快要顶不住了。”蒋天赐说完才看到哭丧灵和何问灵,那两个人手拉着手,像是一对儿好姐妹,“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得看看……” 他将415戴宇的日记本拿了上来。“你往后翻翻。” 钟言很不想碰,但现在也得去翻它。占满了蛞蝓黏液的笔记本很难翻开,像是从胶水中撕扯纸张。 [我感觉很不对劲,一直都在发高烧。]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只是睡了半个小时,感觉像是睡了一百年,好累,睡着之后还总是瞎做梦,梦见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