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吁吁,手指擦过消梨干燥的果皮,将梨子拿到鼻尖旁闻了闻。果皮略微清苦,可仍旧能闻出下面的甘甜。 只是他看不见,没发现梨树的树干开始变形,静止的深色树干一动再动,转眼间就变成了人的躯体,干枯的树皮也开始变色,像漂色了一遍,变成了滑腻腻的白。原来离他最近的那棵树上一直挂着一个人,就是少了一只手掌的蛊人,活像一个光着身子的顽童爬到树上,不知该如何下来。 秦翎低着头,正在消梨上摸索,摸摸它的果皮有没有磕碰,要是磕碰坏了就换一个。忽地,面前变热了,好似阴雨转瞬而过,成了暴晒的天气。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蛊人断了手掌的胳膊已经向他伸了过来,马上就要碰到他的额头。 “翠儿怎么还没回来?”秦翎念叨了一句,想着什么样的碟子配得上这颗梨,耳旁再吹过一阵风,像是有什么人过去了。 是错觉么?秦翎盲眼愣了愣,可能是错觉吧,看不见的人总容易瞎想,刚刚那只是风的动静罢了。 离他不到六寸的地方,蛊人断了一只手的那条胳膊已经被钟言折弯,天上打一个响雷,钟言在雷声中将他拽下树,一把拧断了他的脖子。院落里哪有什么点灯的元墨,刚刚点灯的分明就是钟言。 作者有话要说: 秦翎:原来只要人一心求死,就不会饿。 钟言:废话,你昨晚吃那么多。 元墨:这个家没我得散。 第30章 【阳】炙人蛊14 就凭你,还想和我斗法?简直是痴心妄想!钟言松开双手,脸上溅了蛊人的血,血到他的皮肤上刹那沸腾,变成了烟。他下手重,蛊人毫无反抗之力,但脖子还是被他拧成了麻花。这里头带着钟言解恨的私心,就是因为他们的私欲,那傻子好几年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长长久久无法入眠,不怪他寻死,谁也受不住。 还有一层,钟言恨蛊人用污秽的身子脏了这些梨树。秦翎没瞎之前经常隔窗远视,钟言就站在他的后头,知道他是在看这些梨树。不管因为什么,这些树在秦翎心中很有分量,说是心头之爱也不为过。 你们算什么脏东西,玷污了读书人的地方!钟言心里咒骂,可来不及收拾眼前的尸首,余光里就又多了个影子,不是别人,正是赶来取秦翎性命的张开。 张开看清钟言之后马上起势,要跳出墙去,这回,钟言没有再给他出手的机会,一掌劈向他的面门。张开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布下的局非常精巧,而且专门改了风水就是为了对付钟言。白狗血,金丝线,他就算想跑也不可能这么快! 又一个响雷,连接着一个白闪,秦翎只觉得耳边的风吹得急,想着小翠为什么还不回来。站久了双腿酸疼,他摸索着,去找身后的椅子,手刚摸到扶手,好像听到了微不可查的脚步声。 钟言将高大的张开往后拖行两步,提前割了一道口子的手掌紧紧地捂在他的嘴上,另外一只手将盛了水的琉璃杯扣在他的脑门上。血顺着张开的牙缝流进去,张开开始剧烈地挣动,怎么都想不明白钟言为什么回来了。 这恰好就是钟言的计谋,他不是回来了,他是根本就没去。 上午他去过东四宅,知道那里风水逆转,又闻见了血味,原本钟言以为井里会是哪个家仆的尸首,等元墨说少了一条白狗就全明白了。 鬼魅怕狗,他又怕金,以五行来看,白色与金行相配。狗本身就是金畜,白狗更是“金上加金”,它的血要是泼到自己身上必定会腐蚀肌理,虽然不至毙命,但也要留下许多伤口。 那摆明了就是一个局,皮身人和蛊人绝对都不是自己的对手,唯一的目的只能是想要困住自己,拖延时辰,然后他们趁机来找秦翎。 元墨是纸人身,剪个自己的样子就能蒙天过海,只不过身上会受点伤。那边,秦翎抓着扶手刚刚坐稳,这边,钟言已经快把张开用自己的血闷死了。光是闷,还不够,他必须用血里的阴气逼出张开身体里的最后那滴血,才算完事。 “翠儿?你回来了么?”秦翎终于坐好,雷声大起来了,他估计这场雨马上就到,哪里知道脚边就是蛊人的尸首,不远处就是要害他的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