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肃王。 鲜活不羁,带有热血少年气。 面对她含泪求助,毫不犹豫便出手相助。 若是换成了像镇国公那样,浸淫久了官场的人。在权衡之下,只怕是会做一名事不关己的挂高者。更有甚者,要做帮凶来谋取利益。 肃王…… 顾菀念着,不免想起那一支穿花拂柳、破风而来的利箭。 而伴着利箭、拂过她耳畔的风,迅疾而强劲,几乎要穿透顾菀的身子,掠过她的心尖。 日光下箭身闪闪,也为少年郎走来的身影,踱上了一层耀目的光。 顾菀倏地握紧了帕子。 只觉得五月的天来势汹汹,还不到六月,就腾起热气,让人不过急走两步,就热红了面庞。 前头又是一个转角。 迎面而来的是一群人影。 顾菀下意识地顿住脚步。 定睛一瞧,是康阳郡主和一位极为眼熟的华贵夫人。 “顾小姐!”一见顾菀,康阳郡主便疾步上前,握住顾菀的双手,一双眼睛仔仔细细地在顾菀面上搜寻。 见顾菀眼底泪光未退,眼角泛红,唇上更是留着齿印,她当下就急了:“顾小姐,你没有事情吧!可是老亲王……” “郡主放心,我没事的。”顾菀摇了摇首,笑道。 那位眼熟的夫人此刻上前一步,对顾菀道:“顾小姐,若你受了委屈,尽管告诉我,我为你做主。” 顾菀细细瞧去,顿然便是一惊:“程夫人?” 是她在温竹山庄子上,曾经帮助过的、自称是平民的程夫人。 “夫人和郡主放心,方才臣女碰见了肃王殿下。”未及深究,顾菀先柔声细语地将话说完:“肃王殿下要臣女先行一步。” 康阳郡主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拉着华贵夫人,欢喜介绍道:“这是我的母亲。” 顾菀心中一跳,似乎明白了当时赏花宴上,康阳郡主为何会对自己有隐隐的维护和后来的出言相邀。 她当即就行了礼:“臣女见过靖北王妃。” 靖北王妃赶忙扶起顾菀:“使不得使不得,原是我该向你行礼道谢的——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再说。” 说罢,靖北王妃就回首吩咐:“常嬷嬷,你先赶紧回去,吩咐小厨房将安神的汤药煮上,喝了再睡一觉,效果是最好的。” 一道耳熟的声音干脆应下。 顾菀一看,是当初扮作程夫人……靖北王妃妯娌的妇人。 此刻一身宫服,瞧着就是个颇具威严的嬷嬷。 再看看这个嬷嬷的身后,不止带了宫女,还有大力嬷嬷和大力太监,手上都拿着板子。 俱是神色严正,气势汹汹,最后头还跟着几个士兵,一副带不回来人就要强抢的模样。 顾菀就不禁抿唇笑了一下。 康阳郡主和靖北王妃……竟是这样担心她。 这是顾菀久不感受到的善意与关切。 靖北王妃瞧在眼里,叹在心中。 这傻姑娘,恐怕刚刚回京城,还不知道这老亲王是什么小人货色,才能笑得出来。 等回去之后,要和她好好说道说道,离那老亲王远远的便是。 待到了流芳园,正厅中早已摆好了午膳。 一个小巧的圆桌,摆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并不俱是名贵奢华之物,反而更像是家常菜色,只做得比外面更精致。 顾菀轻扫一圈,未曾看见梁女官的身影。 她眨了眨眼,不曾多问。 “我猜你不爱吃那些山珍海味的,就做了主,让宝儿换成这些了。”落座后,靖北王妃也不要旁人侍候,屋中只剩下了她们三人。 靖北王妃对顾菀格外和颜悦色,唤康阳郡主亦只唤小名“宝儿”。 顾菀神色尚且有些呆愣,起身便要行礼:“多谢王妃娘……” 话音未落,顾菀就被靖北王妃按回了椅子之中:“算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该是我向你行礼道谢,哪有你给我行礼的道理?” “不、不敢受王妃的礼。”顾菀闻言连连摆手,颊上飞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绯红:“不过举手之劳,王妃不必放在心上的。” “何况前不久,郡主才帮了我一回。” 靖北王妃闻言,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原她还准备为顾菀准备一个风光的谢宴,为顾菀多介绍些好的人脉,再借此告诉京城诸人,顾菀对靖北王府有恩,背后是有靖北王府的撑腰的,并不只是一个能被随意欺负的世家庶女。 现今瞧顾菀连口头谢恩都羞怯的模样,靖北王妃悄然将这个念头打消。 若顾菀不喜这样,反而是给恩人弄巧成拙了。 见状,康阳郡主招呼着顾菀用膳:“咱们边吃边聊,顾小姐不用拘谨,只当是自己家里便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