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道:“太子殿下,这位是馆驿前来送信件的驿使,想必今日也是来送信件的,”他说着转头瞪了官差一眼,“还不快跪下!” 驿使被吓得脸色煞白,噗通一声伏跪在地:“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草民是奉命来送信件的,草民有眼不识泰山……” 司礼一怔,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转头看向官差:“你给谁送信件?” 驿使颤颤巍巍道:“金银斋的乔宛娘……” 他的话并未说完,司礼只觉眼前红影闪过,慕迟已飞身朝府邸的后门而去。 司礼匆忙提起十成的力气跟上,却在行至后门看见站在那儿的人影时已经,生生将内力收回,停下脚步:“公子可曾看清?” 慕迟静默着,良久才哑声道:“我看见了她的手。” 他来到后门时,只看清那只抓着车门的左手。 那只手莹白纤细,可是,那只手的手背上却有一道一掌长的暗红伤疤,格外刺眼。 不该是她。 毕竟她这样怕疼。 毕竟……她这样娇生惯养,怎会让自己留疤? 平日舞鞭后,她都要涂抹上厚厚的手脂来养着。 哪怕是被烫出小小的红痕,都要生好一通气。 若真是她,她定很疼吧。 * 乔绾今日一早本打算陪无咎去书院参观一番的,毕竟还有近半个月,无咎便要入学堂跟学了。 加上闻母得知乔绾和闻叙白二人面亲很是顺利,心中高兴,催着说可以相处着熟识一下,但先将生辰帖换了岂不是更好。 乔绾并无异议,闻叙白亦然,索性也将更换生辰帖的日子定在了今日。 乔绾带着无咎去到月见书院门口时,闻叙白已在那里等着了,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手中拿着一个檀色木盒,仍一袭干净的白衣,却不再是带补丁的那身,看得出特地换的新衣,虽不是上好的料子,却被他穿出了满身风雅。 二人打过招呼,乔绾刚要随之进入书院,未曾想知州府的捕快驾马前来,说上郡杏花村有书信给她,要她亲自去知州府邸去取。 乔绾心中又是惊喜又是为难。 她知杏花村是张伯的故乡,以往张伯为免麻烦乡邻,若非找到了小孙女,便不用乡邻回信,而今回信,大抵是有了孙女的下落了。 可无咎和闻叙白仍在一旁等着她。 也是在此时,闻叙白体贴地开口:“乔姑娘去州府取书信吧,我今日得闲,便先带无咎参观书院,若乔姑娘仍未归来,再将无咎送回金银斋。” 乔绾心中感动,雇了辆马车便要随捕快离开,却在离去时又想到什么,自袖中将生辰帖拿出,飞快地塞给闻叙白,又将他手中的木盒拿了过来,扭头便上了马车,推开窗子对闻叙白晃了晃手中的木盒,扬眉一笑:“我先留着了。” 闻叙白怔了片刻,同样笑了一声道:“乔姑娘,路上小心。” 直到到了州府,乔绾本想快些将书信拿回去给张伯,却未曾想到今日的州府上上下下正襟危坐,俨然一副接待贵客的模样。 乔绾由捕快带着自后门安静地进了府邸,后者不时嘱咐她小心一些。 乔绾皱着眉,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莫名的不安,只觉像是有什么事发生。 最终在走到一处长廊前,捕快要她暂且等候片刻时,乔绾忍不住问道:“今日府中有贵客前来?” 捕快也知晓乔绾和知州夫人亲近,小声道:“大齐的太子殿下途经九原,这几日在州府落脚歇息。” 说完他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乔绾想到前段时日知州夫人所说的“有贵客暂留”,却未曾想竟是大齐的太子。 心底倒是松了一口气。 即便她曾坐上过大齐的喜驾,但李慕玄到底是不识她的。 转念乔绾又忍不住想到了曾经做过的那个梦。 梦中李慕玄和慕迟是双生子,二人生得也极为相像,只是李慕玄的五官更为硬朗,不若慕迟精致,且多了几丝戾气。 不知现实是否也是如此。 乔绾正胡思乱想着,驿使正赶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边跑边小声道:“乔姑娘,您的信件。” 乔绾看见信封上写的“上郡”二字,不觉惊喜地问:“当真是杏花村的回信?” 驿使刚要应下,目光却忍不住看向前方。 乔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见了远处的后院门口,众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的男子。 他披着姜红金丝锦裘,穿着雪白的袍服及金色的腰封,发冠下也坠着一根金白的发带随风而动。 离得太远乔绾看得并不清楚,只瞧见了熟悉的轮廓,却让她的心口高高提起。 不断地劝自己,那是大齐的太子,是李慕玄,不过和慕迟是双生子罢了,可在那一行人停下脚步时,乔绾还是立刻拿过驿使手中的书信,转头朝后门疾步走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