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以抉择,我可不纠结!” 一道灵光打来,击掉了她手中的剑魄,江山月正要捡起,却被江陵抢先一步。 他包起那颗剑魄,挡下了她伸向谢扶玉腰间乾坤袋的手。 “你不能替她决定,母亲。” 他眸中似凝了寒霜,垂首看?着江山月。 这一句母亲,也令她愣了一愣。 她不知多少年,都没从?他口中听见过这个称呼,甚至早已将它放在了尘封的记忆里。 而她一直不屑一顾的孩子,却在那封存了陆离一半灵力的血肉中,长成?了足以与她抗衡的模样。 “万一她选了旁人,你会死的!” 她怒吼道。 江山月的指甲已现出狐形,像一弯月牙儿,随时可以勾人命去。 她费心?喂她妖药,让她不惧水火,为她用火凤打通全身经?络,甚至早已备好了第七颗的赝品,便?是为了让她取剑魄的路,走得更为顺畅一些。 可如今她居然为了旁人,置她的儿子于不顾。 狐狸本就擅蛊惑人心?,陆离可以利用她,她自?然也可以! 江陵看?着她砸下去的一颗眼泪,微微一怔。 “我早就死了,死在了十年前,不是吗?” 江山月眼中的暗红迅速褪去,露出了一片茫然。 是啊,江陵早就死了。 她从?他出生时,便?憎恨着这个孩子,恨他让她承受了那样大的苦楚,恨自?己无法杀了他,让最开始的计划顺利进行,恨他许多许多。 所以,她折磨他,轻视他,看?着他从?一只黏在自?己身后的小狐狸,渐渐变得惧怕她,最后漠视她,一走了之。 那时候,她想,走了好,他再也不要回来,她便?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他真的远走,她便?真的不念了吗? 有时,怨恨也是一种思念。 当他再次回天山雪林,却忙前忙后,对她视而不见。 她让赤羽打听过,他回来,都是为了一个叫谢扶玉的小剑修。 愚蠢。 她如是想。 后来,他甚至为了她私自?去了仙妖之界,以己身封印幻妖。 那时,她才?开始不甘。 她也说?不出是为何不甘,但?只是不愿他就此长眠。 定是他没有对自?己俯首帖耳,言听计从?,她才?见不得他真的消失在这万千世界里。 哪怕随便?活在什么角落,也是好的。 她得知了玉凌烟取了吸了他灵力的剑魄,本想去抢来,可在她在人间界堵到玉凌烟的时候,他手中只余两只。 “这东西对妖力有益?那我可就拿走了。” 她佯装不在乎,取了一个,又?将另一个还给他,却暗自?记下模样。 玉凌烟并未觉察出什么端倪,便?当这件事情过去了。 狐族修行,依赖月华。 此后,每至月圆之夜,她便?去往仙妖之界的巨树下,以妖力滋养,整整十年。 直到他再次苏醒。 纵使他醒来,也从?没打算回天山雪林。 她却莫名放下了心?中的不甘。 只要他能在宇宙洪荒中的任一角落,好好活着便?好。 可方才?谢扶玉的婉拒,却让她心?头溢出了不可控制的怒气。 她这时似乎才?明白。 她对他并非只有恨,可还多了些什么。 是爱吗? 大抵也不是。 若是她爱他,又?怎会伤他至此? 以至于让他沉溺在一场情爱之中,将对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江陵撒开了她的手,弯身打横抱起谢扶玉,转身朝自?己的洞府方向走去。 “反正你我早已相看?两厌,你就当我没有再活过来吧。”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