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提剑往下一棵树上做标记,江陵却咬得更重了些。 他只想让她快些离开,却没留意另一股白雾,如蚕丝般袅袅从划开的树干中飘散而出,缠上了她的眼睛。 下一瞬,她便察觉双眼侵入了毒气。 “糟了!” 她用剑借力快速往后撤出几丈,接着飞快地封住周身灵脉。 既然中了毒,眼下便不得再用灵力,否则毒气随着灵力游走全身,那才是神仙难救。 她眼前一阵阵儿发黑,在彻底晕过去前,好似看见了....... 一个银发白袍,腰上系着红绳的少年。 “阿姐!” 他在她倒下之前,幻化出人形揽住了她,还未待他用灵血相救,只听树林里传出如婴儿般的糯声: “倒真是个果断之人呐,寻常人中了毒,哪会考虑得如此妥帖。不过,她心思如此重,竟放心把后背交给你。” 把后背交给他……是……人类的信任吗? 林间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婴勺?” 江陵将她打横抱起,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 婴勺正是由飞禽修炼而成的远古妖物,其声似婴儿,故得此名。 “原来……是小少主啊!我劝你还是早些离去吧,此处之事,不是你等能够插手的。” “笑话。” 他冷冷嗤笑一声, “妖族竟还有我不能插手之事?” 婴勺的声音飘得更远了些。 “自然有啊......比如......妖王大人所嘱咐之事呢.......” 江陵闻言一愣。 那个女人? 他终究不愿称她为“母亲”。 随着婴勺传来的飘渺声音,眼前的场景开始飞速旋转,碎裂,一转眼,他便抱着谢扶玉,落回了清城城门。 城门口,来往百姓皆被他这一头银发吓得不轻。 “他是妖吧......” “这些日子清城当真不安宁......要去报给七剑阁吗?” “快别说了,当心他听见......” “你看他还抱着个女的,该不会是要吃人吧......” “快跑啊!” 人群一哄而散,紧接着砰地一声,将城门紧紧闭上,把他与谢扶玉隔绝在城外。 其实,他们说得那些话,他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以往他独行六界时,从不忘把银发幻化成黑发,今日事发突然,他也不是故意想吓到他们。 他望着怀中不省人事的谢扶玉,像是对她的轻语,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自嘲: “你明明刚为清城做了件好事,可也没人顾及你的死活。下次......还做吗?” 他单手抱着她,抬起膝盖,撑着她的腰,用虎牙将自己的指尖咬破,缓缓将血渡入她的口中,旋即用手指探了探她颈边的脉息。 脉息渐渐平稳,想来是灵血起了效用,毒雾开始缓缓褪去。 只怕是还要在睡上一段时日。 他没动用灵力,而是就这样抱着她,不敢太紧,也不敢过于疏离,一步一步,慢慢走了回去。 回到荒山时,已是深夜。 外间的雪化了不少,他抱着她,踩出一个又一个小水坑,听着水花溅落的声音,将她放回了床榻上。 她始终半梦半醒,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却能隐隐察觉温暖还是寒冷。 江陵燃起她摆在石桌上的蜡烛,昏黄的暖光落在她的脸上,他呆呆地望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他还是变成江二陵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