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引得越发心醉,痴痴的笑起来。 肥壮的男子恼恨非常,对着女郎骂道,“那小泼皮算什么东西,专骗女人银钱的无赖,你莫不是猪油蒙了心,居然信他的鬼话!” 情郎既走,女郎放下心来,在楼上娇蛮的回嘴,“九郎俊俏又体贴,哥哥无非是嫌他穷,你要是再欺负他,我绝不与你甘休!” 男子大怒,无奈妹子被寡母娇纵惯了,压根不服管教,他只能对服侍的婆子怒喝,“我近日事忙,你给我盯紧了,陆九郎一来立刻通报,我亲手要撕了他的皮!” 婆子唯唯诺诺的应下,男子气冲冲的走了。 且说少年从后门蹿出,见无人追逐,缓下来一抖衣衫,闲散的行出巷尾。 街边一个圆头钝脸的年轻泼皮坐等许久,迎上来急切的问,“九郎,成了?” 陆九郎神态懒慢,天然带轻佻,但容貌俊峭明锐,眼尾深狭秀长,顾盼时尤其勾人。他掠了对方一眼,袖子一展,现出掌心的粉色绣袋,“石头,你问的什么蠢话,小爷行事哪有不成的?” 石头大喜,“不愧是九郎,陈半坊的妹子都给你哄到手。” 陆九郎轻浮又嫌恶,“陈娇又丑又笨,我可瞧不上,不过耍几天罢了。” 石头艳羡不已,“九郎怎么总能骗到女人,也教我几下把式,让我得些好处?” 他苦苦央求,全忘了二人虽是一般低贱,可陆九郎不单有张好脸,衣衫也讲究洁净,仪态优雅,宛然一个良家子,与邋遢的自己截然不同。 陆九郎得意之余也给缠烦了,“街上这么多女人,你要瞧得出哪种合适下手,我就教你。” 街面往来的女郎不少,石头左顾右盼了好一会,犹豫道,“穿粉衫子的年纪小,应当好骗。” 陆九郎无情的嗤笑,“黄毛丫头就算哄到手,有几个钱给你?” 石头语塞,赶紧改口,“我瞧错了,那个戴金钏的娘们一定家财丰厚。” 陆九郎又一声嘲弄,“胆子不小,那是官夫人,身边仆佣众多,根本瞧不上穷鬼,就算费尽心思攀近,一旦事发,直接将你当贼打死。” 石头张口结舌,不免丧气的道,“没钱的不行,有钱的也不行,九郎这是耍我?” 陆九郎正当心情好,懒洋洋的指点,“傻货,最合用的有两种,一是年长富商的妾室,没儿子的才好,寂寞且小有积蓄,容易诱动;二是勾栏的姐儿,既要讨好客人,又挨鸨母训骂,只消温言软语的一哄,没有不上套的。” 石头听得发傻,由衷道,“有道理,九郎好聪明。” 陆九郎带着三分优越卖弄,“最妙的是这两种人身份低下,管束颇多,发觉被骗也不敢声张,只有吃哑巴亏,不会有什么后患。” 石头一想又不对,“陈娇可不是,她的兄长陈半坊是城中一霸,凶悍得紧,你不怕有麻烦?” 陆九郎一撇嘴,“谁教他的赌坊逼着我要债,自然要找人来偿,何况他眼下哪有闲心管这些,灵州的巨商冯公近期来了城内,还不得忙着巴结?” 石头恍然大悟,激动起来,“没错,冯公何等豪阔,拔根毛都比陈半坊的腰粗,他定会拼命讨好,哪还顾得上别的,等他转过头来,九郎已经抽手了。” 闲话之间,二人已经到了城中的百味楼,陆九郎对着迎上来的伙计甩了块碎银,“水晶肴蹄、脆炸腰子、糯米八宝鸭、赵厨子亲做的炝虎尾,再来一壶酒。” 伙计半笑不笑,“哟,陆哥儿这是得了钱,不如把旧帐也会了?” 陆九郎毫不在意,“孙三,你又不是掌柜,急什么,老帐年底再说,今日的钱是给够的。” 孙三无话可说,去后厨报菜,“陆小泼皮骗到了银子,过来吃喝。” 赵厨子本已歇了手,闻言起身,“那小子嘴刁,调味要仔细些。” 孙三忍不住牢骚,“你说那些女人怎么就肯贴钱给他,就凭一张好面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