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又看一遍奏章:“既然需要四处暗访,想必不止十里八村。” 刘彻颔首:“春望,宣大农令。” 春望知道陛下有意培养金日磾,令其前去大农令府。 “父皇找大农令何事?税收吗?” 刘彻摇头:“关东贫民不需要朝廷救济就好了。朕还敢指望他们纳税?朕令大农令给关东拨钱修桥修路挖沟渠。年后雪停了就把钱送过去。朕再也不想令贫民迁徙。比出兵十万打匈奴还费钱。” 说到钱,小太子想起先前听到的传言,“父皇,听说您想用银锡做白金?” “听谁说的?”刘彻心脏紧缩,哪个混账这般多嘴。 小太子:“上林苑啊。父皇,类似的招数只能用一次。” “没有的事。”刘彻脱口道。 小太子抱着老父亲的手臂:“你做白鹿皮币的时候孩儿可曾说过什么?” 以前刘彻以为儿子跟当时的大农令颜异一样反对。后来才知道他误会了,只是不赞同用鹿皮代替铜钱。再后来张汤构陷颜异,刘彻才知道就算儿子一开始就知道全貌也不会反对。 “说说你的理由。” 太子:“全天下只有父皇有白鹿?就是宗亲也不敢私藏白鹿。可银和锡呢?寻常百姓家就有。父皇如何杜绝盗铸?只怕钱没进国库反而进了他们私库。” “一经发现定判死罪?” 小太子摇摇头:“私铸铜钱判死罪他们都不怕,何况像白鹿皮币那么值钱的白金。父皇,要是银太多不知怎么用,还不如令匠人做成首饰,送给母后和两位阿姊佩戴,世家夫人见着忍不住争相效仿,你届时再放到两位表兄铺子里卖。价格只需比金低一点点就行了。” “你当她们傻?” 小太子:“不傻。可女子不在乎是金是银,要的是好看。孩儿不止一次提醒母后铅粉伤脸她都不舍得丢。父皇近日有没有见过小阿姊?” “听你母后说近日你祖母要她陪,她每日用过早饭就去东宫,一直待到金乌西坠才回来。她怎么了?” 小太子实话说:“近日她每日都戴十几个各式发簪。用枇杷的话说,三公主好像一架会动的百宝阁。” 刘彻禁不住皱眉:“她怎么了?” “祖母叫她戴的。祖母说小姑娘家家素面朝天丧气,不像皇家公主。她那些首饰不是祖母送的就是祖母叫人做的。一身衣服配十几根首饰,还有衣裙上的配饰以及手环。孩儿给她算过,她一身行头就值百金。” 刘彻被口水呛着:“多少?” “百金。一两黄金打的簪子缀几个小宝石就值四五两金。百两黄金不多。”小太子摇头。 刘彻知道女子的首饰华丽精致,从来不知道这么贵。 倘若真跟儿子说的一样,确实不如卖银饰。 “此事容朕想想。” 小太子指着关东奏报:“父皇,情况属实的话,不出五年关东就能成为大汉粮仓。何必为他人作嫁衣裳。” 刘彻揉揉儿子的毛脑袋:“就你有嘴!” “孩儿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反正天下不是儿子的天下。曾祖父、祖父半夜找你聊天,你不要找儿子抱怨。”小太子起身,“身为皇帝不批奏章叫我看,我是皇帝吗?”说完还瞪他一眼。 刘彻张了张口,一句话没说出来,人已经到殿外。刘彻气得指着儿子,转向春望:“他说什么?” “殿下同您说笑呢。”春望道。 刘彻想骂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