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门扶着门框大喘气。小太子朝花花脑袋上一巴掌:“跑什么跑?疯了!” 花花呜咽一声趴在他脚边卖乖。 小太子问小黄门:“没事吧?” “多谢殿下关心。奴婢没事。”小黄门站直,“启禀殿下,奴婢方才看到张汤去了宣室殿,满面春风,定是有什么喜事。” 吴琢过来拉花花:“得偿所愿了?” 小黄门问:“陛下令其为相?” 吴琢嗤笑一声:“不可能!前丞相李蔡还没出事他就上蹿下跳,恐怕陛下一天看不见改他用别人。” 小黄门跟昭平君年龄相仿,早两年才被家人送进宫,花了不少钱才到小太子跟前。他非世家子弟,见识浅薄,不禁问:“他怎么知道前丞相——”猛地转向太子,“他他他——” “不是他!”小太子打断他,“朝中有不少李蔡的族人,他又有军功在身,张汤不敢明着构陷。李蔡好像快七十岁了,在丞相府打个盹都有可能睡过去。” 小黄门吓得砰砰跳的心落到实处:“原来如此。可最后怎么是庄青翟为相?” 韩子仁:“他太能蹦跶。李蔡为相的时候身为御史大夫的他事事越过丞相,陛下不可能毫无察觉。” 小黄门问:“殿下要去宣室殿吗?” “你出去盯着,他走后告诉我。” 小黄门下意识找花花。 吴琢:“我跟你一起去。” 孤单单一个人盯着宣室殿着实显眼。 花斑大狗也是个欺生的。吴琢牵着它跑它不敢跑。 一炷香左右,二人遛狗回来。 小太子张开手臂,韩子仁给他整理衣裳发簪,懒散的少年变成尊贵的小太子,迤迤然前往宣室殿。 被花花拽着跑的小黄门不是头一次看到小太子宫里宫外两个样,可他依然忍不住盯着他瞧。韩子仁笑着问:“看出什么了吗?” “殿下好像有两副面孔。”小黄门弱弱地说。 韩子仁轻笑:“两副可不够。” 小黄门惊得睁大眼睛。 韩子仁:“陛下面前一副,皇后面前一副,太后面前一副,百官面前一副,皇亲国戚面前一副,黎民百姓面前一副。” 小黄门掰着手指头数数,惊得微微张口。 韩子仁:“多听多看多做事,慎言!指望从殿下身边出将入仕你还有的学呢。” 小jsg黄门吓得不会说话。韩子仁怎么知道他之所以选择来伺候殿下,正是因为无法到陛下身边当个郎官或宦官啊。 盖因刘彻身边的宦官和郎官都被世家子弟或公卿子弟占了。 像这个小黄门若非家中有钱,太子年幼,得在太子身边熬许多年才有机会随太子接触到朝政,太子宫的小黄门也轮不到他。 宣室殿除了宦官和郎官只有刘彻一人,小太子放松下来,蹑手蹑脚绕到老父亲身后。然而小太子的手臂还没碰到老父亲的肩膀就被抓住,拉到前面:“又作怪?朕不聋也不瞎!” 小太子顺势坐到他身边,拿起奏章。 刘彻:“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不敢。”小太子放下奏章,朝他面前勾。 刘彻本能按住儿子的手。 小太子看着老父亲,一脸疑惑。 刘彻被看得心虚,不由得移开手。 “我倒要看看这里头写的什么叫父皇这般紧张。”小太子有心理准备,可当他看完还是没忍住朝脑袋上一巴掌。 刘彻吓一跳:“怎么了?” “孩儿要清醒清醒。”小太子摇摇头。 大农令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刘据料到张汤白忙活一场不甘心有可能构陷他,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汤如此敷衍,嚣张到说颜异虽然没有明着诋毁天子,但他在心里诽谤过——腹非,当判死刑。 “父皇,这份奏章好像还没批?”小太子盯着老父亲,目光灼灼,“父皇打算批‘准奏’,还是严厉驳回?” 刘彻拿回奏章:“与你无关。” 小太子起身。 刘彻愣了一瞬,不敢信地问:“这就走了?” 小太子点点头,回一句:“父皇,养不教,父之过。”说完转过身冲他挥挥手,头上的马尾一晃一晃,看起来很是轻松愉悦。 刘彻想说他知道,低头看到奏章霍然起身,他不知道! “站住!” 小太子停下,转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