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跟前的就没有寻常人。听父皇的意思他不是公卿?那他只能是司马相如了。可是司马相如不是因为年迈致仕了吗?” “为何这样说?” 小太子:“不是公卿,写文章也不如司马相如,显然他求学那些年没少玩闹。可他还是能到父皇身边,显然没有因为玩闹而忘记志向。他怎会认为儿子玩物丧志呢?” “他天赋不如司马长卿。”刘彻再次提醒儿子。 小太子摇头:“父皇,勤可补拙啊。” 刘彻顿时无言以对。 霍去病低头偷笑。 刘彻叹气,哪来这么多歪理啊。 看来这三年的书没白读。 “有些时候勤奋也不能弥补天赋的不足。” 小太子再次摇头:“太常掌宗庙礼仪,典客掌属国交往事务,需要什么天赋啊?又不是叫他上阵杀敌,天赋不足易迷路。” 刘彻不想再跟儿子辩解“天赋”,盖因刚才那句话不过是他胡诌的。没有朝臣上书告小太子。刘彻另有一点意外:“你也知道迷路?” 小太子点头:“坏姨丈迷路无功而返,李广迷路遇到匈奴主力几乎全军覆没,这次公孙敖又迷路。孩儿猜其他人不迷路是因为不曾独自领兵。父皇想试试他们迷不迷路吗?” “这种事是可以试的?”刘彻瞪儿子。 小太子想想:“我猜有些人一到草原上就迷路,也会认为他只是运气不好。父皇,下次何时出兵匈奴?你叫公孙敖、李广和坏姨丈同领一路人马吧。” 公孙敬声着急忙慌:“据儿,我父亲有时是喜欢说一些没什么用的废话,可他罪不至死!” “咳!”昭平君笑出声。 公孙敬声瞪他,不是你父亲是不是? 昭平君捂住嘴巴。 刘彻无奈:“你姨丈近几年见着你恨不得绕道走,你就饶了他吧。” 公孙敬声不住地点头。 小太子可惜:“孩儿还想试试有没有可能负负得正。” 昭平君看热闹不嫌事大:“三个人没法负负得正。该叫公孙敖和李广共同掌兵。这些年只有他二人领兵的时候折损多。” “你闭嘴!”刘彻瞪一眼他,一个儿子他都要甘拜下风了,外甥还跟着掺和。 昭平君闭嘴,满眼笑意。 刘彻揪住儿子的耳朵:“这些话出去提都不许提。” 小太子很是不服气地点点头。 “父皇有想过再给公孙敖一次机会吗?” 刘彻不答反问:“如果是你你还会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小太子毫不犹豫地摇头。 “为何?” 小太子:“有天赋的人一次就够了。父皇,司马相如第一次写赋的时候,是很寻常,还是惊才绝艳啊?” 自然是后者。 刘彻沉默不语。 “父皇给过公孙敖、李广还有其他人不止一次机会,他们独自掌兵不是无功无过,就是损失惨重,在舅舅麾下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只能称之为有勇无谋。” 卫青曾令校尉追过逃跑的右贤王,当时右贤王喝了许多酒,然而校尉没追上。卫青上次领兵,匈奴四下逃散,也曾令赵信和李广追过匈奴,然而他们都没有追到跑走的匈奴贵人。同样身为校尉的霍去病追击匈奴,他不止杀了伊稚斜单于的祖父,还抓回来许多匈奴相国、当户。 刘彻试图为公孙敖等人解释几句,到嘴边说不出口。 “朕倒是不知道你这么清楚战场上的情况。”刘彻不由得看霍去病。 霍去病:“舅舅说的。陛下了解舅舅,旁人问他也是有一说一,何况太子表弟。” 刘彻叹了口气。 昭平君以前混迹市井,不止一次听说过谁谁谁运气不好。昭平君当时心想,人能回来还运气不好呢?换他去得死在塞外。偶尔他也羡慕过卫青的运气。 合着不是运气,是天赋啊。 昭平君庆幸他今日在此,不然过几年有人怂恿他试试运气,他脑袋一热真有可能随军出征。 “父皇,喝茶。”小太子端给他。 刘彻:“你八岁,据儿,该读书识字,而不是了解这些事。” “孩儿现在不懂,以后如何用人?” 刘彻语塞。 霍去病忍着笑说:“陛下,尝尝桃子。” 刘彻无奈地瞥一眼儿子,“朕今日就不该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