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尴尬地松开,卢辰钊便知她怕了,若不然那张脸也不会白的跟纸一般。 “我好像认得它。”李幼白伸手,那猫也不避,仰着脑袋给她摸,“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只猫,她去过春锦阁,然后我给它喂食,后来它便跑了,我追出去遇到你,然后你...” 卢辰钊咳了声,后面的事他记得,原以为是她别有用心?的偶遇,故而?对她编出来的那只“猫”总是抱有七分怀疑,没成想这猫真的存在。 隔着楹窗,一人在内,一人在外,当中的猫儿慵懒地眯起?眼,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李幼白摸完它脑袋,又绕到它颈下揉了揉,她低着头?,乌黑的发有一下没一下碰到卢辰钊的下颌,像是小猫的爪子?,卢辰钊知道自己该避讳眼神,可他却忘了收敛,悄悄打量凑到面前的细颈,莹白温润,像是一块羊脂玉,零星的碎发堆在那儿,如青云出岫,衬的那肌肤愈发洁净。 李幼白忽然抬头?,他来不及挪开视线,便被她对了正着。 四目相对,气氛陡然凝结。 一股燥热攀升上来,任凭那冷风吹拂,也吹不开交缠成团的紧致,像是一团朦胧的火,将?空气也点燃了 ,两个人的脸渐渐被灼烧至红晕,滚烫,眼睛却更亮了,浸在水汽中似的,谁都?忘了挪开。 直到那猫翻了个滚,李幼白低头?,收紧拳头?,卢辰钊暗暗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这猫仿佛饿了。” “我去屋里找点吃的,你等等。”李幼白慌忙转身,险些?撞到木架,她抬手扶了把,才没让那花瓶滚落。 也只她吃剩的果子?,一点点碎渣,猫儿趴在窗沿,就着她的掌心?舔舐。 “对了,卢世子?缘何出现在此?处?”李幼白虽在问话?,却没有抬头?,心?口?扑通扑通跳着。 卢辰钊脑子?轰隆一声,将?视线从猫的舌尖移开,有那么一瞬,他竟然想变成那只猫,尝一下她手心?的味道。 荒唐,无耻,下/流! 他顿了少顷,沉声道:“今日我去码头?接了沈浩渺老先生,他得知你被冠上盗题的罪名后,与诸葛澜老先生吵了起?来,闹着非要过来看你。” “沈先生来了!”李幼白惊讶,沈浩渺是她和兄长的启蒙恩师,因不受拘束的性子?,从前在官场上得罪了不少人,故而?官途不顺,一贬再贬,后来辞官致仕,做起?教书先生,却也不是寻常的先生,投缘的学生他才教,很是固执可爱的性格。 “今夜被诸葛先生拦住,明日便说?不准了,我如今正在想方设法叫陷害你的人露出马脚,就怕沈先生插进来误事。” 李幼白想了会儿,小声说?道:“先生爱喝秋露白,闻到酒香便拔不动脚,你用酒哄他两日。” “你还得写个条子?给他,但不能说?透,叫他放心?等着。” “好。” 李幼白把写好的纸条递给他,他收好,看了眼还在进食的猫,忽然开口?问:“害怕吗?” “我不怕。”李幼白以为他说?的是盗题案,遂目光柔韧地看向他,一字一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既没做过,便不怕来查,坏人终有现行的一刻,我不怕的。” 可不是刚关禁闭时绝望难受的模样了。 连李幼白自己都?没想清,她的笃定来自哪里,不过是因为卢辰钊从始至终的信任,让她陡然生出了希望,这种希望的种子?一旦萌发,便不可遏制地向上生长。 给与她无限勇气。 其实她需要的,也只是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偏爱”而?已,更或者说?,其实只是自小到大渴望的一视同仁。 卢辰钊扫了眼她身后:“我是说?,你自己一个人在此?处,会不会怕。” 李幼白脸一红,犹豫开口?:“我不怕。” “那我走了。” “等等!”李幼白急急叫住他,“你能不能留下....” 身侧的手骤然攥紧,卢辰钊定定朝她看去,她双眸如点漆,黑白分明的瞳仁闪着清澈的光芒,亦诚恳地看着自己。 “它。” 她的手指轻轻指向他怀里的猫,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卢辰钊瞟了眼那只肥猫,冷声道:“不能。”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