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環落入控制,裴应霄给白缙传达了指令,在赶路途中可以透露木仓幸的事?,她必须知情。 如若可以,希望许環愿意配合行事?,而不是扣押她强行成?为人质。 结果,许環惊诧过后?,没有让他们失望。 她说,许環之環,本是‘桓’字,身上虽说流着木仓幸的血,但母亲要她时刻谨记,自?己是大桓人。 许環记事?开始就没有母亲了,但不妨碍她从舅舅以及身边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 她与生父素未谋面,提起?他,唯有憎恶,怨恨。 她是怎么?来的,木仓幸如何当得起?‘父亲’这个称呼?他不配。 ******* 在把许環秘密护送到尚京的这些天,宫里天庆帝有了动静。 他仿佛心血来潮,突然拟旨给五皇子安排了一位良师,那师者不是旁人,乃当今王丞相。 王丞相不仅手握权柄,且学识渊博,他的小儿子王锦意今年?刚被钦点为状元。 原本寒门出身的王丞相就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如今更是钦佩之极,推崇效仿,寻常人难以攀上。 而五皇子,生母是宫中女官,生下皇子后?才得了个美人的封号。 这些年?来他们在宫里如同透明人,五皇子虽说日日不落地去了皇家学馆,但功课平平,并不出众,只会点卯。 如今十三岁了,言行处事?还?一团孩气,多说几句话都能脸红。 天庆帝此举,大臣们所感是因为二皇子出事?,这才留意到底下的其?他儿子。 不过,他往日里有所偏颇,孩子大了再想悉心管教,恐会太迟。 在曲凝兮看来却是不然,陛下多半有了危机意识,才匆忙想做些什么?。 五皇子的年?岁略小了些,不论是学识能力或是人脉威望,拍马都赶不上早已成?人的太子。 但天庆帝别无选择,还?是把他拎起?来,企图能把他教成?个好模样来。 若有个万一,大桓除了裴应霄和?裴靖礼,还?能有个托付之人。 至于底下的六皇子,堪堪十岁,还?要更小,出身倒是不错,只是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以往,天庆帝的心里一点都不着急,他大抵觉得自?己长命百岁,有足够的功夫去挑选培养一国储君。 但显然,他做得不太好,疼爱出来的二皇子是个糊涂蛋。 这会儿又?对太子生出了嫌隙,他还?有哪个继承人? 曲凝兮暗自?留意着宫中的动静,裴应霄这段时日早出晚归,瞧着颇为繁忙。 蜀中一带迎来汛期,连日降雨导致河岸线暴涨,冲毁了河堤,将农田淹了大半。 这等?天灾,人力所不能改,朝中为此犯愁。 不能光靠赈灾,当务之急是疏导河道,以免洪水造成?更大的损失。 谁知内阁的决策尚未颁布下去,就听说有两个村庄被激流给冲垮淹没了。 天庆帝因此震怒,不仅向下施压,还?在朝堂上当众苛责太子。 并开了金口,要把他派去蜀中,为抗洪出一份力。 圣旨不容辩驳,当晚裴应霄回来,告知曲凝兮要离京一趟。 这种?节骨眼?,她听了自?然揪心。 曲凝兮的眉头?都皱起?来了:“陛下对你?生疑,你?这一走,尚京恐会生出变故……” 裴应霄自?然心中有数,笑了笑,道:“他不确定木仓幸是否活着,正在到处找。” “那怎么?办,会被发?现端倪么??”曲凝兮掰着手指一算,道:“许環马上进京了,但殿下还?是需要多争取一些时间才好。” 用?许環来让木仓幸改口,这件事?本就存在许多不定性,还?得防止他临时变卦。 偏偏这节骨眼?,蜀中暴雨连天,救人如救火,半点不得拖延。 “他想调查木仓幸的死没那么?容易。” 裴应霄缓缓抬眸,深邃的墨色眼?瞳,视线幽幽:“孤有的是法?子,让他自?顾不暇。” 他们隐忍了许久,眼?看着要到紧要关头?,岂会容许猎物挣扎逃脱? 等?了太多太多年?,都快要按捺不住了…… 曲凝兮怔然望着他,这一瞬,心底的所有不安被一扫而空。 以前,她看这人高?深莫测,觉得可怕,现在却认为他运筹帷幄的风范,有一种?令人安定信服的力量。 岁月是很可怕的,能淡化美好,能磨灭意志,甚至是淹没恨意…… 他本姓陆,却贯上裴的姓氏活着,小小年?纪可曾有过动摇的时候? 觉得前路困难重重,身边无人撑扶,不如就此放弃,当个彻头?彻尾的裴氏太子乐不思蜀? 裴应霄是不同的,他无比清醒,也具备旁人所不及的坚定。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