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馆长说,“平时怎么没发现你话这么多。” “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干么。”李风说。 “你跟他们聊吧。”吴馆长转身进了里面的一个实验舱,那里还有正在进行的真菌阻断实验。 对于吴馆长来说,如果最终要死在这里,那这些实验大概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李署长。”程固叫了李风一声。 “嗯?”李风转头看着他。 “实验室里的空气在变少。”程固说。 李风还是看着他,过了几秒钟才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空气会用光。”程固说。 “我怎么没感觉?”李风问。 “因为你是人类,还需要好几天以后才能感觉到。”程固说。 李风听到这句话,似乎松了口气,又转头看向玻璃墙那边的陈荡:“你感觉到了吗?” “嗯。”陈荡点点头。 “两边呼吸一样的空气是吧?”李风说。 “是。”陈荡说。 “那就行,”李风说,“这样我还是比较平衡的。” “你居然担心这个?”高山脸色都不太好了,“你担心的难道不应该是我们在食物吃光之前就有可能窒息而死了吗!” “你可以在窒息之前自杀。”李风说。 陈荡忍不住笑了起来:“李署长。” “嗯?”李风看着他。 “你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心态的?”陈荡问。 “按目前的情况,”李风转头问程固,“还够多久?” “人类的话,十天左右。”程固回答。 “那就行,”李风转回头看着陈荡,“因为我知道邱时和邢必会在我死之前打开这个门。” “是吗?”陈荡抱着胳膊也看着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属于人类的盲目信任,”李风说,“生化体可能体会不到这种快乐,当然,人类也未必都能体会得到。” “也许……”陈荡笑了笑,“邢必体会过吧。” 邱时坐在仓库控制室的屏幕前,手指在控制台上一下下无意识地敲着。 敲得他自己都有些烦了,但又控制不住。 邢必握住了他的手,拉到自己腿上按住了。 “为什么要等他们到上班时间?”邱时皱着眉往休息室那边看了一眼,“他俩几十年都待在这里,白天黑夜都没区别,还分什么上班下班?” “这种环境里待久了,总会有点儿怪癖,”邢必说,“耐心些。” “就他俩那个样子,我进去直接给他们拎出来都用不了一只手,”邱时说,“睡个屁睡,老子都一夜没睡了。” “拎出来他俩要是不说呢?上回人多点儿都吓得不行,”邢必说,“冷静,人类,控制一下情绪。” “把所有生化体全启用了,能不能把实验室给砸碎?”邱时看着监视屏上那一个个的透明休眠舱。 “冷静,人类。”邢必笑了笑,在他指尖上一下下轻轻捏着。 很舒服,的确有种让人放松的感觉。 “能砸碎吗?”邱时还是坚持又问了一遍。 “不能,”邢必说,“当年的人类科技比现在要强得多,实验室的材料是吴馆长们造不出来的东西,不要妄想用蛮力破坏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还有多久上班?”邱时问。 “一个小时零两分。”邢必说,“你要不要睡会儿?” “怎么睡?”邱时看了看四周,这个破屋子里就两张椅子,他和邢必一人一张坐了,连个坐垫都没有多余的。 邢必拍了拍自己的腿。 邱时犹豫了一下,把椅子拖了拖,然后躺了下去,枕在了邢必腿上。 虽然只有一张椅子和一条腿,但能把身体放横了对于昨天刚被邱与一顿连环踢到吐血的人来说,还是很舒服的,医生让他卧床两天,他也就卧了两三个小时。 “睡吧。”邢必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控制室里明亮的白光被遮掉了,邢必掌心里的温度透过眼皮传到眼珠子上,再接着又像是暖进了脑子里,很快让他感觉到了困乏。 这一觉虽然时间不长,但质量明显要比在医院睡的那一觉要高,他被摇醒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到上班时间了?”他抬手摸了摸正低头看着自己的邢必的脸。 “嗯,”邢必往旁边看了一眼,“可以问了。” “我操。”邱时跟着往那边扫了一眼,迅速收回了手,一高一矮两个监测员正站在屏幕前,看着上面的数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