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上邢必明显更有优势。 邱时就每次过水面的时候低头看看吃水,虽然也没什么必要。 特别是在看到了好几只伸出水面的手和泡在水里的白骨之后,他放弃了这项意义不大的协助工作,看向前方。 太阳出来之后雾气都散了,四周弥漫着的浓浓的水气也变少了,呼吸似乎都变得更轻薄了,随着身上的衣服慢慢变干,邱时感觉自己手都暖了。 他们现在是向东偏北一点的方向前进,迎着慢慢爬升的太阳。 “你要眼镜吗?”邱时戴上了墨镜。 “不用。”邢必说。 邱时歪了歪头,从邢必耳侧看着前方,墨镜里阳光变得没那么刺眼,能清楚地看到闪亮的光在邢必脸上镶出一圈暖黄。 这个车坐得非常不舒服,邱时感觉自己腰都快断了,好几次都只能靠在邢必背上借着力让自己后背缓一缓,但一路上都没有适合停车休息的地方,加上不知道会从哪里冒出来的游民,他始终没有开口让邢必停车。 一直到阳光从身后铺过来,把他们的影子往前拉出长长一条的时候,邱时看到了前面横断了整个视野的一条低矮的山脉。 “是山吗?”他问。 “是,”邢必说,“翻过去就是那条河了。” “天黑前能到吗?”邱时又问。 “能到山。”邢必说。 “这片你认识路了吗?”邱时看了看四周。 “到山就认识了。”邢必说。 “行,”邱时说,“到山边休息一下,我吃点儿东西,我腰快碎了。” 邢必没有说话。 “嗯?”邱时往前凑了凑,看着邢必的侧脸。 “你晚上要翻山吗?”邢必说。 “不累就翻,”邱时说,“后面都用腿走了,得抓紧时间,而且在山上我踏实。” 邢必没有说话。 邱时也没再说话,这一路邢必都没怎么说话,这倒不奇怪,邢必说话本来就带开关,得你跟他说他才会说。 但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邱时感觉有点儿不一样。 也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一样,就是有点儿不对劲,完全来自直觉的陌生感。 邱时摸了摸腿侧的枪,轻轻往外抽了一下,又推了回去,挺顺滑的,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拔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信任邢必,也相信邢必说的不会杀他的那些话,但昨天邢必杀人的场景他不可能忘得掉,那种跟当初他第一次见到邢必时惊人相似的感觉。 那时的邢必和后来的邢必,完全是两个人。 太阳马上要从身后地平线上消失的时候,邢必的车速慢了下来,他们已经接近这片沼泽地的边缘,履带时不时会刮到泥泞中突起的岩石。 “可以拆掉了,”邢必说着停下了车,“顺着山边往前开一段,有路可以上山,翻过去就一直往北。” “嗯。”邱时下了车。 脚踩到地面上时,他感觉自己两条腿又酸又麻,都快失去知觉了。 邢必拆掉了两边的气囊,又拿掉了车轮下面的履带。 “歇一会儿,”邱时说,“我需要双腿并拢杵一会儿。” “你可以侧着坐。”邢必说。 “……我谢谢你了。”邱时说。 邢必没说话,蹲在车旁边。 邱时从包里摸了个罐头出来,跟他一块儿蹲着:“吃一口吗?” “不用。”邢必说。 邱时挺饿的,几口就把罐头吃光了,打算再拿一个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果然是很自然地想往邢必的裤子上蹭手。 不过这次没等他手碰到,邢必突然站了起来。 “反应挺快。”邱时收回手,在自己裤子上蹭了蹭。 邢必没说话,往山那边走了过去。 “怎么了?”邱时问。 邢必没有回答,还是往前走。 邱时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顺手把腿上的枪拔出来拿在了手上:“邢必?” 邢必还是往前走。 “你祖宗。”邱时咬牙骂了一句,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快速往邢必那边追了过去。 前方就是山,但是没有什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