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还没派人把他送走。 原本陆继明只是想把忽然丧父的易子真接过来玩两天,过个年就把人送走。 陆继明也早就安排好了送人离开的马车,准备趁着天不亮就把他送走。 可是现在…… 第二天、第三天、半个月、一个月…… 易子真像是在陆继明的院子里扎了根,始终没有出来。 都到了这个地步,祝青臣和陆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是花灯节那晚,陆继明身心受伤,易子真柔情安慰、乘势而上,这两个人就顺理成章地搅和到一起了。 因此,易子真才没有被送走。 之后的线报也说明了这一点。 陆继明沉溺在温柔乡里,易子真使劲浑身解数抓住他,他二人浓情蜜意、如胶似漆,全然忘了—— 二月就是春试。 陆继明和裴真、柳昀是同届考生,甚至他比小裴柳还大上几l岁。 如今他沉迷于欢好之事,经常一边做文章,一边和易子真嬉闹,易子真拿着他的文章,夸得天花乱坠,他也全盘接受。 年节之后,他连柳府都不来了。 他不来找,老裴柳也懒得给他看文章,正好把时间匀给其他学生。 又过了几l日,老裴柳便入宫出题去了,他再想来找,也来不及了,便心安理得地继续和易子真厮混。 祝青臣听着就恶心,想了想,还是让人把消息捅给了陆继明的父亲。 看文远侯怎么处置。 没几l日,陆榷那边的人果然来报。 文远侯听了消息,冲到陆继明的院子里,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巧撞见陆继明搂着易子真,两个人在案前你侬我侬,还把墨点弄到了对方脸上。 那叫一个活色生香。 文远侯当场就摔了砚台,让人把易子真给拖走,马上送回林家村。 易子真涕泪涟涟,说自己唯求常伴继明哥左右,别无所求。 陆继明见心上人落泪,也连忙跪下求情,再三保证自己一定考取功名,只求父亲不要把易子真送走,他会藏好易子真,绝不会让他被旁人发现。 陆继明的母亲也来了,扑上去抱住儿子,说儿子从小就喜欢易子真,总归现在易子真死了爹,留在府里又能怎么样? 气得文远侯要把三个人给打死。 当然了,最后还是没打。 他还指望陆继明考取功名,解文远侯府后继无人之困呢。 闹到了大半夜,最后文远侯把易子真给带走了,他可以留下,但必须等到陆继明考试结束,他才能回陆继明的院子。 好巧不巧,易子真现在住的地方,正是从前他的亲生母亲、原昌平伯爵的小情儿住的院子。 易子真住在北边的院子,陆继明住在南边,还隔着围墙。 两人相思成疾,经常在文远侯看不见的地方,让小厮传递信物,一表衷肠。 祝青臣听完眼线禀报,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他有点头晕。 这文远侯也是个耳根子软的,从前帮易老爷藏人,现在帮陆继明藏人。 就算是为了哄着陆继明科考,可他现在这个模样,指定是考不中的。 不管了,陆继明又不是他的学生,他已经把消息告诉了文远侯,文远侯怎么处置,那是他们府里的事情。 祝青臣算是仁至义尽了。 一晃眼,就到了春试这天。 老裴柳都不在家,祝青臣便肩负起了夫子的责任,帮小裴柳准备好了笔墨铺盖,就像几l十年前准备的那样。 这天清晨,马车堵在街口。 祝青臣干脆带着学生下了马车,步行进去。 小裴和小柳各自提着自己的书箱,背上挂着被褥铺盖,林惊蛰陪在他们身边。 祝青臣叮嘱道:“连考三天,身体最要紧。晚上什么事情都不要想,专心睡觉,要是睡不着就数饺子,记住了吗?” “是,夫子放心,记住了。” 祝青臣把他们送到考试院外,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进去吧。” 他们在排队,祝青臣也不急着走,就在外面看看。 忽然,林惊蛰低声道:“夫子,文远侯府的马车。” “嗯?”祝青臣抱着手,顺着林惊蛰所指的方向看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