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看账,合上书房的门也跟了出去。 春日的午后已经稍微暖和了,林殊文沿院子疾跑两趟,光洁的脑门渗出些细汗。 林殊文这半个月都闷在房间里头雕刻,见他难得走动起来,严融之并不阻拦。 拿出帕子照着少年脑门一擦,道:“不必着急。” 林殊文活跃的劲调动起来了,视线左右张望。 安分片刻,让严融之擦脸,听对方说完几句话,又待不住似的,跑去杂物房把锄头和铲子拎出来。 他把锄头铲子立在石块旁边,沿着几处空地走来走去。 “严融之,你觉得花藤种在那块地好呢。” “这儿吧。”严融之选了一块正对书房轩窗方向的地,“牵完花藤,过些日子给你在花丛旁边搭个秋千,可以躺在花下看书。” “像旧院里的那个秋千?” 严融之替他在旧院搭的秋千还没坐过几次,成了亲搬家,修缮过的院子就这么闲置下来了。 严融之问:“可还喜欢那个秋千。” 林殊文连连点头:“喜欢的。” 闲聊的功夫,管事把两捆竹条拖进院门,林殊文解开绑绳,拎了两根,严融之径直过来搬起半捆,在选好的位置先把牵藤的架子搭起来。 林殊文神情欣喜:“你要帮我么?” 严融之一使劲把竹条对半拗断,瞥见少年手脚笨拙,想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的模样,轻笑道:“宝宝,先把花苗单独理清,过会儿我把架子搭好就能直接牵上来了。” 林殊文“噢”一声,弯腰蹲下,把竹筐里种在土堆的花苗一份一份理好摆在地上,蹲久了腿脚酸麻,又回房搬出两张板凳,自己坐一张,另一张放在严融之旁边不远的位置。 踩在泥堆里忙活半日,两人丝毫不嫌脏累。 把花苗全部牵上竹架,最后将剩下的几株葡萄枝条栽在留出的地方。 林殊文鞋子沾满几层泥巴,走路摇摇晃晃的,绕花墙步行了几圈,细细体会种花的喜悦过后,方才觉得腰和胳膊抬不起来,一阵阵的酸软无劲。 他低头垂眸,看见严融之鞋底下同样沾了一层泥巴,手指裹泥,不由噗嗤笑出声,抓起对方满是泥巴的大掌,喊道:“我们去洗手。” 待两人洗干净手脚,换了身衣物,夜色悄临,饭厅里已经准备好热饭热菜。 林殊文心思还放在牵好的花墙上,用过晚饭,跟严融之招呼一声,立刻提起灯笼去那面花苗稀疏的墙打量,同时在心底盼望今年的盛夏尽快到来。 ***** 休养半月,有消息传回严宅。 林殊文雕刻的那尊送子娘娘颇得峄城都尉夫人的喜欢,都尉更是邀了严融之私下一叙。 定好出门的时辰,马车候在大宅外。 林殊文送严融之走到大门,指尖一紧,下意识扯住对方的袖口不想松手。 严融之抬起未被扯住袖摆的那只手,托在林殊文后脑轻揉几记,顺势将唇抵于少年洁白的眉心亲了亲。 “好了,该启程出发了。” 又道:“这几日应该会有林家的消息传回,若有其他打算,等我回来以后再商量怎么做,可好。” 林殊文垂首,闷声应:“好。” 他问:“真的要过两日才回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