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想起来, 对他们长的哪种模样, 性子如何都鲜少深想过。” “这样的我……会不会不好?” 林殊文轻叹, 清秀白皙的眉宇添了少许忧愁。 “方才看见旁人一家子下田种地, 原来浅淡的念头渐渐变得深刻,严融之, 你说会不会每年连个给他们祭坟的人都没有?” “我、我连他们的坟头在哪里都不知道……” 话说到此处, 少年轻愁的脸色蔓上一层迷茫, “严融之,你说我该去哪里祭拜他们呢。” 随着话音,蒜苗的一片青叶终究折坏在他手上,林殊文盯着叶子失语,悄悄用手指在旁边的土堆抠出一个小坑,再将断开的蒜叶种在小土坑。 折/腾了一阵蒜叶子,林殊文将目标放在菜地的泥堆上,手指搅了会儿湿润的泥巴。 严融之握住他的手,耐心将沾在指尖的泥土拂去。 “若殊文想,我派人出去打听他们的消息。” 这世上除非刻意隐瞒,要找一个人的踪迹不是难事。 一忖,严融之又道:“曾经我让人留意过,大致知晓他们的住处,可这些日子未听你提起,便不再往下寻找。” 林殊文出生之后就被调包送进林广良家,对亲生父母素未谋面,之后又经历一世生死,从他有意无意总不爱惜自己的行径就能看出来,林殊文会下意识回避让他难过的旧事。 当然,他那会儿刚出生,婴孩如何能做选择?往后对亲人怎么想或者不去想,都不怨他。 然而血缘终究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心绪转变只在一念之间,林殊文抱有念想,亦属人之常情。 林殊文道:“过去我无法选择,如今想找到他们见一面,哪怕在坟前说会儿话,让他们看看我的样子就心满意足了。” 严融之口吻软下:“好。” 答应了林殊文会找到双亲下落的请求,又把他带到井边,打水洗手。 严融之低头,捧起少年的脸小心一吻,抚摸依然轻蹙的眉心:“莫要伤怀,我会找到他们的下落。” “……”林殊文垂眸,小声地嘀咕了句。 “宝宝说什么?” 林殊文道:“这下又得麻烦你了。” 严融之眼眉扬笑:“此事简单,”话一转,“再说我们成了亲,昨夜宝宝还伺候我洗澡,我替宝宝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都属心甘情愿。” 此话一落,林殊文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他脑袋顺势埋低,抵在严融之颈边蹭,闷着声含糊道:“青天白日的,咱不说这些么,好难为情啊……” 严融之此举也是为了让他轻松点,转移心力,见他知道害羞了,自然不再提及。 两人在旧院停留一阵,午时就回了宅子。 午饭林殊文没什么胃口,碗里的粥被他用木勺搅弄几番,脸色虽看不出异样,可压在心里的时始终没有放下。 见状,严融之到后厨拿了两碟咸菜咸瓜干,都是林殊文之前腌制的,放一小节的干辣椒炒,就着清粥喝。 林殊文看着自己腌制的咸菜难得有了胃口,一点腌菜一口粥轮着吃,还夹几筷子咸菜放到严融之面前的菜碗里,嘴边勉强添上少许笑意。 “挺好吃的,你尝尝。” 严融之没少吃腌菜,一来是林殊文亲手做的,二来早起的时候就着清粥吃咸菜,的确比较开胃。 “对了……”林殊文主动开口,明显有话要问。 严融之听他出声便放下碗筷,问:“何事。” 肯说话就是好的,严融之最不想看少年闷闷不乐的模样。 林殊文耸耸肩膀,做出一副还算放松的神情:“还未问你出去生意谈得怎么样呢,回来只顾着照顾我,但你的事我都没主动关怀过。” 成亲过日子,不能一味索取其中一人,要互相扶持彼此关怀才能走得长远。 这可是林殊文看书之后,并结合莫婶莫叔悟出的道理。 乡下人虽然不使太多道理,但他们活出了令林殊文羡慕的样子。 田里的重活通常都是男人们去做,可莫婶婶每日都会在家中把饭做好送去田边,年年月月,风雨无阻。莫叔叔去年冬日在山上采集回来的途中滚下山坡,还病了好一段日子,亦是莫婶婶寸步不离地照顾。 生活哪有太多大风大浪,都是些柴米油盐的杂事,过久了,或许就枯燥了。但成婚多年的莫叔莫婶仍是彼此最亲近的伴,琐碎平凡的杂事反而让他们愈发关心彼此,既是枕边人,同样是不可分离的亲人。 林殊文便决定自己也要成熟稳重些,在严融之需要自己的时候,能帮一帮对方。 “的确有件令我困扰的事。”严融之望着少年亮起来的眸子,微微摇头,旋即失笑。 官海无常,生意人要揣测且稳住官场的人绝非易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