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边时可曾看见我哪只手碰到哥儿?他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掉,怎么就变成我欺负人家了?简直就是污蔑,我不认!” 又道:“这位哥儿独自一人,还是说跟莫布有什么关系?你们成婚了还是定亲了?就算我对哥儿一见钟情,只要他没有亲事,谁都有向他示好的机会,轮不到莫家插手吧。” 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夜色渐临,眼看莫布一家哑口无言,林殊文小心绕过人群,站在他们身侧,视线投向村长,道:“我与此人素未谋生,这个人拦着我的路,还说一些冒犯我的话,错不在莫布,为什么要为难他。” 少年声音并不大,更没有据理力争,而是以平常的口吻陈述事实,却如石头落进众人心里。 李少成什么德行大伙儿都心知肚明,但村长想着毕竟都是同个村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便想着何必伤和气,希望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向发展。 周遭窃窃私语,人群外忽然传来清朗明亮的声音。 罗文道:“村长,主子请你过去一趟,”视线一转,微微眯起眼,冷淡的目光落在李少成一家身上,扯扯嘴角,听不出语气,又道,“还有李家的人,主子也要见你们。” 把村长和李少成一家请走,罗文来到林殊文面前,道:“小先生莫要担心,事情会摆平的,时候不早,早点回去休息。” 他声音放:“这话是主子交待的。” 林殊文怔怔望着罗文,罗文露齿,继而爽朗一笑。 “我差人送小先生回去,四下漆黑,当心别摔着。” 林殊文回过神,连忙摇头:“不用麻烦,我自己走回去就好。” 他小声道:“我……我过两日当面谢谢严爷。” 林殊文出来匆忙,没带提灯。 人群散后他也准备走了,罗文跑去跟附近的一户人家说话,很快追上林殊文,把灯递给他。 林殊文欲言又止,罗文安抚他:“小先生不必担心今日发生的事,主子听闻后立刻让我过来,相信主子,很快就能处理好,先生回去安心歇息就成。” 话已至此,林殊文不便多问,他对严融之有莫名的信任,对方这么说,那么一定就能解决。 * 春去夏至,日头升得愈发早,时节热了,天不亮到处都是鸟鸣。 林殊文一早就被闷醒,身体内如同烧着一道火,细长白净的脖颈和面颊能抹出不少汗。 他把被褥收好,用木勺舀水蹲在院子洗漱,余光瞄了几次菜地的方向,水珠还没擦干,就去看已经冒出时蔬新叶的小菜地。 这两日他歇在家中常常睡不安稳,除了去河边接水,其余时候闭门不出,谁都不想接触。 罗文带吃的来看过他,林殊文没多相处,就说想休息,坐在屋里不出门。 罗文无奈,道:“主子晚些想过来呢。” 林殊文迟疑:“我……我还是想睡觉。” 他揉了揉眼睛,佯装困倦:“叫严爷别来啦。” 实则林殊文自己屋里闷着坐了一日。 所幸真如罗文所言,周围似乎没有人对莫布打人的事议论,李少成一家更是安分得全家变了副性子似的,李家长辈还带李少成到旧屋外亲自跟林殊文道歉。 隔着门,林殊文不怎么想和李家的人接触,含糊地应了声,右耳靠近门听到人都走远了,不由松了口气。 等这个月束脩发下来,他想买些礼物送到莫家,莫布替他出气,莫家还落了别人口舌,这份恩情要铭记于心才是。 林殊文知道事情已经摆平,今晚他到严宅,正好亲自跟严爷道谢。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