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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鸾 第52节


片死寂。

    薛稚也知自己做得有些过火,却也没有道歉,怏怏起身去到浴殿洗浴了。

    桓羡就如一拳打在了棉花里,原有的怒气不得已消散。

    从昨日打他那一巴掌,再到白日、再到现在,她已是第三次忤逆他了。

    当真是跟了谢兰卿一阵,生出反骨了。偏偏他总想起她投江的那个梦,也在斟酌是否一定要将她逼得过紧。

    “下不为例。”他最终冷着脸道。

    沐浴过后二人还是宿在一张榻上,仿佛怕她逃走一般,他将她箍在怀间,禁锢如铁,视线亦极具侵略性。

    烛火煌煌,清漏如水。薛稚脸儿伏在他胸膛上被迫听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毫无睡意。

    冷不防头顶飘来冷淡的一声:“要不要?”

    薛稚回过神,怏怏动着身子背过身去:“哥哥喝酒了,我不喜欢。”

    今夜巡视会稽郡府,郡守设宴,他的确是略饮了半杯。

    是会稽出产的山阴甜酒,味道醇美,即虽他漱过口了,可细闻之下的确还残存着一丝淡淡的酒意。

    桓羡没生气,只凉凉盯着她漆黑的鸦鬓,“那以后就不喝。”

    心间却有些烦躁。

    方才从京中递来的消息,桓翰没能看住太后与何令菀,还是让她们把婚礼完成了。

    他原本不该生气,毕竟,一开始就是他同意了立何氏女为后,何氏族人贪赃枉法也好,不堪为官也好,念在崇宪宫抚育了他一场,这个位置给何家原也没什么。

    但不知怎地,自昨夜起,薛稚那句“她算什么”便一直在耳边缭绕不散,搅得他不得安宁。

    他甚至、会莫名其妙地想到,她那般抵触他、不复最初的乖顺,就是因为何氏女的存在?如果她肯乖一些,全心全意地留在他身边,那,为她悔婚也不是不可……

    可现在,何令菀偏偏把婚事办成了……

    桓羡一阵心烦意乱。索性将她人转过来,闭眼吻上她唇。

    然后是颈,然后是锁骨,然后是雪玉似的胸……她似一具没有生气的偶人由着他轻薄,直至二人完全契合。

    烛火映着她空洞的眼,又模糊于一点一点析出的泪水里。最后的意识消散前,薛稚听见的是他一声极轻的呢喃:“栀栀……妹妹……”

    “不要离开我……”

    窗外,流星数点,明月如水。

    许是连日的长途跋涉严重消耗了他的体力,情.事既毕,他很快陷入了沉睡。

    薛稚没有睡意,闻得耳边呼吸声平稳响起后,她挪开那紧箍于身前的紧实手臂,披衣下榻。

    她不想待在他身边,“兄长”两个字会令她感觉到恶心。然四面门窗紧闭,她也无处可去,只能走到烛案边,托腮看着微朦的烛火发呆。

    四下里寂静无声,安静得她可以听见空气里火粒子摇曳的微声。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她觉得她的一生也要如这微弱烛火熄灭于灯罩中时,床榻边忽然传来一声有如梦呓的惊呼,原还熟睡的兄长霍然自榻上坐了起来。

    “栀栀……栀栀……”他似梦魇般仓惶惊呼着,不知是梦见了什么。

    薛稚心下莫名一滞,呆呆地应了他一声:“我在。”

    他这才转过脸来,原本毫无焦距的黯淡双目在瞧见她时赫然一亮,尔后快步走了过来,将她紧紧抱住。

    “原来你没事……”他喃喃地说,剧烈的喘|息尚在喉间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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