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明白过来他所指是什么,摇光君又道: “不过这孩子哪里受尽折磨了?我这半日都调查过了,钟离氏这些最外层的孩子,虽说过得拮据了些,衣食住行次一点,偶尔受点小欺负,不过比起我们当年,日子过得可好多了。” 他摇了摇手中折扇,目光落在远处树枝上的飞鸟身上。 “要是没有天枢将这一盘散沙的钟离氏捏起来,这些孩子如今都会像小猫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这家送几只,那家又送几只,每日与同族相残,余下赢的那个才能给点吃喝,像个人样——” “也只是像个人样而已,说到底,不过都是一个承载着他人贪欲的容器,不能有任何喜好,不能有自己私心,越是被看重,越是要灭绝一切私欲。” 昭昭微怔,脑海中又浮现出招魂柳中看到的幻梦。 幻梦只从昆吾山巅开始,在那之前,他过着怎样的生活,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愿回忆,所以连幻梦都未曾投影。 她回过神来:“你想说什么?”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摇光君绝不会是与她闲聊。 他回过头,望向少女道是有情却无情的眸子。 “天枢失踪了。” “就在一个月前,本该在琅嬛福地闭关的他下落不明,昆吾暗中寻找了一个月,仍不见他的踪迹,我去过琅嬛福地,碎魂深渊瘴气尽散,我怀疑他将瘴气全都吸入了体内,神智受损,所以才下落不明。” 这个消息猛然在昭昭脑海中炸开,她一时间思绪一片空白,缓了一会儿才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何这么做……”摇光君笑着摇了摇头,“谢姑娘,当真不知吗?” - 夜深,南洲神农宗。 山门外守山的修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长夜无趣,平淡得叫人昏昏欲睡,他正要靠着山门偷懒小憩时,忽而听到一声风动。 “——什么人!” 一声重物坠地的响动。 守山弟子对视几眼,立刻做好随时启动最外层护山阵法的准备,缓步朝地面那个漆黑的身影走近。 离他尚有一段距离,只见那身影动了动,气若游丝地起身。 他身上的法衣倒是名贵,不过银发下,那张脸被尘土和血污笼罩,不像个仙君,倒像是个落魄乞丐。 弟子上前问:“深夜来我神农宗,所为何事?” 那人呼吸轻缓,眸色冷凝,听了这话并不言语,只丢了个锦囊到他们脚步。 弟子捡来一看,是一袋子上品灵石。 “原来是看病的。” 弟子们松了口气。 不怪他们警惕,实在是这人虽然满身血迹伤痕,但气势却全然不像一个重伤之人,反而像是来杀人似的。 “道友请随我入内,”弟子召出一个简易担架,示意他躺上去,“时辰太晚,道友稍等片刻,会有神农修士为您疗伤……” 他瞥了一眼担架,身形摇晃地径直朝前走去。 “让你们掌门来见我。” 那弟子始料不及:“诶你这人,大半夜好心救你,还挑起来了,真以为我们神农宗缺你这点灵……” 他身后弟子忙拽了拽他衣袖。 “一念剑,他腰间那个,是一念剑。” 在修界,一念剑之名几乎比道君本人还要令人闻风丧胆,那弟子脸色一白,连忙撒腿就往掌门的主峰而去。 一炷香后,天枢道君被战战兢兢的神农宗弟子送至主峰。 “呵呵呵……不愧是一念剑,剑主都已经这般模样了,也能替剑主威慑四方,将我那几个胆小的小弟子吓得够呛啊。” 神农宗掌门解蠡抬眸打量着眼前的银发道君。 半晌,他道:“竟退了整整一个大境界,怎会如此?” 一身鲜血淋漓的青年缓步走向解蠡,尽管浑身经络如碎裂般痛楚,但他面上仍平静无波,极慢地行至他面前,坐下。 “可有办法医治?” 解蠡拧紧眉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他抬手以灵力为丝,缠住他腕间脉息,另一只手以指点在他眉心,探入他体内经络。 这一探,却让他极为意外。 “你经络无碍,内丹稳固——不是交战中受的伤?” 苍白的唇动了动,答:“不是。” 解蠡想问他那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