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化不开的复杂。 景明不知道纪晏在思考什么,安慰他:“这件事都过去了。” 良久。 纪晏缓缓抬头,继续盯着景明,试图从对方的目光中捕捉出几分心虚。 然而景明自然坦荡,眼神清明。 “嗯。”纪晏应了一句,站起身,来到病床前的景沅面前。 刚刚景沅过敏反应非常凶险,几乎快要无法呼吸。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但仍然蹙额,浑身处于紧绷的状态,就连泛着白的脚趾头,都紧紧蜷缩。 景明又照顾了一会儿景沅,继续去忙公司的事。景白微与景母在国外,目前只有他能赶过来。 很快,卧室内只剩纪晏和景沅。 纪晏坐在床边,眼前是当初景沅用车祸现场真相威胁他的画面。 现在,他基本可以确定景沅和景家与车祸无关,景沅确实是见证这场车祸的唯一证人。 纪晏心情非常复杂,低头时瞥见纸箱里露出的一角笔记本。 他无意去看,收回目光时,却瞥见上面的几个字。 强大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抽出笔记本。 入目的,是一排丑丑的字迹。 [沅沅日记,偷看者一辈子阳痿。] 纪晏眼皮顿时猛烈跳动,手上的纸沙沙作响,就快要被褶皱。 他偏头看向眉头紧锁的景沅,犹豫很久,最终还是翻开第一页。 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纪晏头疼得厉害。他记得景沅学习成绩很不错,字不至于写得又丑又潦草。 当他继续往下读时,脸色慢慢变了。 随后,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浮现。 天色越来越黑,月色清冷。 透过窗户,能看到纪晏宽阔笔直的后背不经意间僵住。 当日记本重新放回纸箱里时,纪晏表情微妙,这几日的一切疑惑仿佛都清晰起来。 怪不得景沅明知道绣球花会引起强烈过敏依然去触碰。 原来……如此。 第10章 第二天中午,景沅睁开眼睛。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暴雪。整座庄园的屋顶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反射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映射进来,格外刺眼。 景沅抬起纤瘦的手腕,忽然察觉到手背上的针孔。抬头望向天花板,上面吊着空荡荡的输液瓶。 那天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 景沅仍然心有余悸,窒息的感觉太可怕,他不想体验第二次。 两天没吃东西,他饿得厉害。 撑着弱不禁风的身体,他从床头柜的小抽屉掏出两根人参片,含在嘴里嚼了嚼。 这时,他瞥见纸箱里的日记本。 他房间里的是法式木床,下面有很大的空隙,这些天他往里面塞了不少好东西。 纸箱里的日记给景沅提个醒。他得赶紧锁进保险柜里,不然纪晏看到可就麻烦了。 不过目前他也没写什么,只是描绘了一个叫沅沅的英俊男孩穿进豪门狗血文里的故事。 这个时间,整座古堡都很安静。 景沅嚼着人参,熟练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由于他差点归西,他打算犒劳一下自己。 比如点个黑天鹅店里的小哥哥—— 给他送蛋糕。 卧室门在这时“咔嚓”一声。 景沅抬头,看清外面站着的人后吓得一哆嗦。 纪晏将景沅的抗拒尽收眼底。 他每走一步,景沅都会拼命往后缩,对他害怕得紧,像只可怜无助的小猫。 纪晏心底一沉。 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继续朝景沅走去,不料听到一道声音。 “求求你不要杀我。” 景沅裹紧小被子,瘦得连血管都能瞧见的脚拼命向后撤着。 纪晏怔住,果然停下脚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