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祖放下小坏,望向春愿,大人那会儿给他和大田说了夫人的来历,原来,夫人就是长乐公主。薛绍祖抱拳,深深行礼,愧疚道:“对不住啊公主,属下眼拙,那时候没认出您,害得您落入贼子之手,受了这么多苦。” “没事没事。”春愿连忙摆手,亦蹲身行礼,笑道:“我还要多谢薛大哥救了慎钰,带他看病治伤,大恩大德,妾身万死难报。” 唐慎钰搀起春愿,笑道:“好啦,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他暗暗给薛绍祖使了个眼色。 薛绍祖会意,忙笑道:“那你们聊,我带小坏玩去了。”他特意补了句:“大田在外院睡觉着。” 说罢后,薛绍祖带小坏匆匆跑了。 唐慎钰得意道:“瞧瞧,我的兄弟们是不是很识趣呀。” 春愿莞尔,反手关住门,看向男人:“脱衣服。” 唐慎钰一愣,难得害臊,摸了把发烫的脸,急忙宽衣解带,嘿然道:“夫人这么急啊。” “去你的。” 春愿白了眼他,拉过条小圆凳,让他坐下。随后,她跑去厢房,拿了干净衣裳、药膏和木盆等物。 春愿往木盆里舀了热水,端过去,放到地上。她把手巾在水里投了遍,拧干了,替他擦头发还有身子,洗去这一路的风尘。 当看见他身上的各种伤痕时,她强忍住泪,轻轻地擦,“还疼么?” “这点小伤罢了。”唐慎钰端端正正地坐好。 “手呢?”春愿眼泪划落。 “也早好啦。”唐慎钰挥了下左手。 春愿从怀里掏出那封遗书,给他递过去,“这是雾兰留下的遗书。她生前让她妹妹霜兰在这里出家,想在将来寻个合适的时机,将真相告诉我。” 唐慎钰接过那封皱巴巴的信,借着昏暗油灯之光,眯着眼去看。上头沾了血,内容控诉了裴肆毒害阿愿和孩子,还有揭穿了邵俞的罪行。他将信揉成团,扔进灶膛里烧掉:“雾兰是个好姑娘啊,可惜了。其实这些事,我这回去潞州,逼迫夏如利说了。这畜生,挫骨扬灰了他,都不解我半分气!” 这时,他背感觉到一片冰凉,知道阿愿哭了。 唐慎钰转过身,让妻子站在他双腿之间,他仰头看她,她眼睛避过去,哭得伤心。 “别哭啊。”唐慎钰鼻头发酸,抬手替她抹去眼泪。 春愿泣不成声,“我觉得自己很脏!” “胡说八道!”唐慎钰轻拍了下她的腿,“不要有这种想法,你是被害人,没有半点错,有罪的是他。” 他为了让她好受些,啐了口,“我跟你一样,也被他害苦了。在地牢里,他把我当牲口般折磨,逼我喝尿,生吃老鼠。我当时就想,孙子,你千万别让爷爷翻起身来,否则定要了你的狗命!” 春愿哭得梨花带雨,双手捧起男的脸,“他真这么对你?” 唐慎钰无所谓地耸耸肩,笑道:“你看,我的骨头都被打断了,却还能再站起来,你也可以。那恶人还就希望咱俩一蹶不振,咱们偏不如他的意,这辈子一定要恩恩爱爱、快快活活地过下去!” “嗯。”春愿抹去泪,“我才不会被他打倒,他算个什么东西!我觉得我可厉害了,一次次算计戏耍他,还捅了他一刀,也算亲手报仇了!” 唐慎钰粲然笑道:“这样才对嘛!”他搂住她,温柔地望着她,“愿,这一路赶来,我心里一直在想,等见到你,我要赶紧做一件事,着急死我了。” 春愿耳朵红了,“不好吧,这里是庵堂,两位小师父还在那边的厢房里住着,咱们若是闹大了动静,怪不好意思的。” “想什么呢你。”唐慎钰拍了下自己的胸脯,故意打趣,“怎么,看见夫君这伟岸的身子,急不可耐啦?” “胡说什么!”春愿娇嗔了句,却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那你想做什么。” 唐慎钰柔声道:“你记不记得,咱们当初只拜了一个天地,说好的,等将来你退出长安,将那两个补回来。谁知发生了这么多事,咱俩也差点天人永隔了。” 春愿也慨然,她忽然拿起灶台边干净的衣裳,往男人身上套,“走,咱这就去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