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实在不行,那只能刺杀了。 哎,也不知郭太后宣裴肆,要做什么。 …… 过了晌午,就下起了雪,及至傍晚,鹅毛一般,纷纷扬扬地卷了下来,整个皇宫笼罩在一团白茫茫的雾中。 觐见太后前,裴肆匆匆更衣、梳洗了番,用热鸡蛋滚了滚稍有些红肿的左脸,有往脸上傅了茉莉粉,瞧着看不出异样,这才赶去慈宁宫。 去的路上,裴肆问了好几遍宣旨太监,太后叫他有什么事? 太监笑的恭敬,说他也不知道,他一介卑微奴婢,怎敢窥伺揣测大娘娘。 裴肆忙擩了张一百两整的银票,问太后今儿做了什么?心情如何? 太监推了好几次,实在推不开,低声说:大娘娘早上翻了几封折子,好像是内阁上书陛下,要求撤销驭戎监。娘娘骂了句老匹夫,冷着脸,在窗子前站了许久。后头召各宫妃嫔和老太妃们过来听戏,看上去心情不错。 裴肆松了口气,料想太后叫他,是商议如何应对万潮等人连日的攻势。 他脚步加快进了慈宁宫,却得知太后今儿听戏吹了风,头疼,吃了药睡下了。 太后吩咐底下人:若裴肆来了,让他先去偏殿等一会儿。 裴肆外头的差事办砸了,心里虚,原想去陪老婆子躺会儿,说不得还得献身伺候。哪知刚起身,奉茶的小太监说,大娘娘这两日头疼失眠,好容易才有了点困意,她吩咐奴婢们,让您吃些热茶果子,耐心等等。 偏殿里很暖和,地上摆了三个炭盆,银丝炭燃烧,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案桌上,金炉中点了能让人凝神静气的檀香,白雾丝丝从缝隙中冒出。 裴肆摒退下人,独坐在扶手椅上,直到现在,他的精神还是紧绷的,手也在微微发颤。 他端起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整个人这才舒坦了两分。 裴肆从瓷盘中捻起块荷花酥,手托着吃,回想起今日在鸣芳苑的事,想起唐慎钰那傲慢张狂的态度,他入长安后,还没吃这么大的闷亏。 裴肆恨得想拂去杯盘发泄,怕惊动了老婆子,生生忍了下来。 吃了几块酥,垫了垫空虚的肠胃,他渐渐平静下来,仔细复盘到底哪里出问题了。这事透着古怪,莲忍和善悟是以年长高僧名义进宫的,按说初三傍晚出宫的时候,一切如常,怎么会有人盯上他们? 还有,今日回京的路上,他略去那个百媚楼打听了番一下那个秦瑟。这种女子,人尽可夫,每日家要当好几回新娘,只要银子够,上到皇亲国戚、下到贩夫走卒,都能上她的床,确实无从得知她之前有没有接待过和尚。不过鸨母说,秦瑟过了年后就变得奇奇怪怪,从初二开始,每日都往相国寺跑,对外只说近日噩梦多,要多拜拜。 裴肆又派心腹去巡捕营问话,得知他们的总捕头韩是非竟也是在初二出京,外出办事的。 都是初二,而善悟和莲忍却是在初三出宫的。 他们是提前一天知道什么了? 裴肆手点着椅子,相国寺乃国寺,占地极大,房屋过百,更别提还有许多洞窟别院。他对花和尚监控极其严密,绝不可能出现莲忍能暗中给姘头传送消息的情况,这个秦瑟又怎会精准地知道莲忍躲在后山? 不对劲。 裴肆浸淫权术多年,几番盘思下来,觉得除了有人提前给唐慎钰泄密,否则无法解释为何秦瑟、韩是非会不约而同的在初二行动。 是这样么? 裴肆想继续分析,谁知眼皮发沉,困得打了个大大的哈切,脑子也闷闷的。他胳膊撑在立几上,手托腮,盯着地毯上的牡丹图案出神。 不由得,他想起了春愿。 瞧瞧,她帮着唐慎钰请陛下去鸣芳苑,百般阻挠他面圣,后又将最要紧的证人秦瑟毒杀…… 裴肆不禁眼热,竟淌出了眼泪,他对她这么好,看她在懿宁公主那儿受了委屈,不惜欺上瞒下,打残了常驸马,平日里也够敬重爱护她的了,没想到这贱人竟狼心狗肺至此,还叫他跪下。 可是,他做了这么多,她又不知道。 裴肆不由得替她找补,他叹了口气,脑中尽是春愿深情款款地望着唐慎钰,尽是那女人刻薄讥讽他的话。 他一定要报复这两个人,对,他要再安排一次,给她下药,狠狠地蹂.躏她,这回就不叫她吃避子药了,最好叫她怀孕,让他们在最恩爱的时候,诞育下别的男人的孩子,这就有意思了。 裴肆勾唇狞笑,腹内已经开始燃烧烈火。 忽然,他发觉到不对劲儿,头重脚轻,晕的厉害,愕然发现,他看偏殿里的东西都出现了重影。 他被下药了! 怎么下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