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便宜他了。把他踩到泥里,让他一无所有,那才有意思。 邵俞听见主子咳嗽了两声,忙将大红披风披主子身上,手按在怀里的那封桃花笺,轻声问:“那还要不要把帖子送去平南庄子?” “不用了。”春愿扶了下发髻,“我可是公主,想见谁就去见。” 她扫了眼石桌上空了的酒瓶,淡淡道:“去拿几瓶菊花酒,赏给裴肆,就说本宫瞧他喜欢喝,权当谢他的礼,谢他上回在未央湖拉我上岸,替我出气。” …… 这边。 马车缓缓摇曳在僻静的街巷。 车内,裴肆端坐着,胳膊撑在车壁,两指夹着只小小酒瓶,闭上眼,品咂着菊花酒那微醺的滋味,有点上头。 他人白,脖子有些发粉,唇角牵起抹淡淡的笑,神情怡然,青松上的雪仿佛在悄悄融化。 在外头赶车的阿余偷摸往里瞧,他侍奉提督数年,还是头一回看见他这么放松快活,哎,不过是几瓶酒而已。 “怎么了?”裴肆仍闭着眼,问。 阿余搓着发凉的手,笑道:“您给她说了周予安在通县的事,依她那有仇必报的性子,肯定要派人去通县查的,拿着证据对付周予安。奴婢不太懂了,您是有更深一步的计划?还是要放弃周予安这枚棋子?” 裴肆喝了口酒,勾唇浅笑:“她查不到什么。” “啊?”阿余一开始有些疑惑,很快就懂了:“没错,唐大人早在五月就查了,百花楼早关闭了,相关的人也全都没了踪影。殿下若是扑了个空,立马会晓得唐慎钰又干涉她,想必会更恨唐大人。” “这只是一层。”裴肆幽幽道。 “那另一层呢?”阿余忙问。 裴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觉得自己今日行事属实有些冲动了,为何要告诉她那件事?可是要是不说,以后,他怕是和唐慎钰一样了,连公主府的台阶都踏不上了,更别提拉拢她当手下。 裴肆叹了口气,忽然睁开眼,问:“清鹤县查的怎样了?” 之前他躲在弄月殿行宫,亲耳听见小春愿和陛下说,她将来想一个人离开京都,去清鹤县,说那里埋着她的一个挚友。 小春愿一个小小奴婢,从前卑微又沉默,哪儿来的朋友,想必埋的那人,应该就是沈轻霜。 “今早刚有消息。”阿余侧身而坐,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异动,一边给裴肆上报:“奴婢叫心腹拿着唐大人的画像去查,奴婢想着,唐大人做下这要命的大事,肯定会留人守在清鹤县,以防有人来查。为谨慎起见,奴婢暗中叫人装作开生药铺子,扎根在清鹤县,一个多月后才开始慢慢地打听。如您所料,今年初,有位叫葛春生的老大夫带着孙女忽然离开了。咱们的心腹在葛家附近打听到,去年过年前后,葛春生就关了医馆,不再接诊病患,他家院子里停了口棺材,有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带他妹子来看病。” “果然。”裴肆嗤笑了声,“安葬沈轻霜的地儿打听清楚了没?” 阿余从袖中掏出张纸,给裴肆递过去。 裴肆迅速扫了眼,记住那个地方,命令阿余:“张嘴。” 他把纸条塞进阿余嘴里,用帕子擦拭手,忽然胃里泛起阵恶心,问道:“之前我让你挑两个俊美活儿好的男子,找到了没?” “找到了。”阿余嚼着纸,笑道:“已经给他俩剃度了,在寺里当了一个多月的和尚了。” 裴肆双手捅进袖筒里,闭眼小憩:“明日老和尚慈安进宫讲经,把他俩安排进去。” 阿余蹙眉:“太后会喜欢么?” 裴肆俊脸尽是冷漠:“当然会。当年我不也被人安排在寺庙里出家,那老妇来上香祈福,看上了我,暗中将我带进宫充当假太监,装模作样在各处混了两年才到她身边。她就好这口。” 裴肆又喝了口香甜的菊花酒,试图往下压制恶心。 他早都不想伺候那老妇了! 这下,小春愿肚子里没有脏东西,干净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