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夫人不敢再问了。 她在害怕。 她害怕自己不能够问心无愧。 穆国公的眼神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重新变得坚毅起来。他将谢夫人的手握得更紧,人也跟着靠近。 “我不是气嬷嬷,我是气你什么事都不和我说。蓉娘,我是你的丈夫,有些事你不应该瞒着我。” 蓉娘两个字一出,谢夫人顿时红了眼眶。 刚成亲时,她从不称呼丈夫为公爷,而是二郎。而公爷也不叫她夫人,只唤她蓉娘。或许是他们夫妻分隔两地太久,也或者是她后来一心全扑在了长生身上,不知从何时他们变换了称呼。一个成了公爷,一个成了夫人,再也没有二郎和蓉娘。如今再听到蓉娘这个称呼,怎么不让她感慨万千。 “我怕有些事说了,会让你分心。” “你事事都瞒着,我才更容易多想。边关军情风云莫测,万一哪天我就回不来了。有些事我若是知道得多一些,就能替你多打算一分。” “夫君!”谢夫人终于忍不住了,瞬间潸然泪下。 她最怕听到这个。 祠堂里的那些先人牌位,不知有多少人就是一去不归。 “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生死有命,我谢家儿郎从不惧死。” 谢夫人哭得更是厉害,深藏在心中的记忆汹涌而出。 她的长生也是谢家儿郎,哪怕去的时候只有八岁,小小年纪却从未惧怕过死亡,反倒是安慰她不要伤心难过。就算是临死前的那一刻,还在担心她以后没有照顾,说是要找一个人代替自己孝顺她。 所以她才有了弗儿。 但是她的长生,死后却不能以谢氏子孙的名义安葬。 “长生,长生…” 长生两个字一出,穆国公的神情立马变得十分悲切。 “长生的忌日,是不是腊月初三?” 谢夫人怔住了,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丈夫。 穆国公用粗糙的指腹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有一年我恰好腊月归京,我记得那年的腊月初三你水米未进,夜里还起来偷偷烧纸钱。” “你…你知道?”谢夫人的泪眼中满是震惊。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穆国公声音沉痛,“弗儿和长生再像,他也不是长生,我一眼就能把他们辨认出来。” 那三年间他不时收到京中去信,信中皆是说长生身体渐渐好转。他心中欢喜,回京的路上披星戴月日夜兼程。 当他第一眼看到弗儿时,他就知道那不是他的长生。 面对妻子的隐瞒,他选择了接受。 谢夫人这些年确实瞒过了所有人,其一是因为谢长生和谢弗长相相似,其二是因为谢长生身体不好不常见人,他们母子又一直住在京外,真正接触和见过的人不多。 她以为自己也瞒过了穆国公,却没想到穆国公早就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说?” “长生已经不在了,我知道你心里比谁都要痛苦难过。我又常年不在京中,有弗儿陪在你身边,想来你也能宽慰许多。何况弗儿那孩子不仅像长生,且自小稳重聪慧过人,我也很是喜欢。” 谢夫人听到这番话,多年隐瞒的愧疚终于崩溃,当下失声痛哭。 “二郎,二郎…” 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出去,传进守在外面的石娘耳中,也传进院子外面伫立的两道人影流耳中。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