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武,苏凔是文臣,又曾是去年新贵,在清流之中颇具名声。真有来日,你我都要仰仗于他,哪有让他乞休的道理。” 李敬思已然弄明白乞休之说便是要辞官的意思,有苏凔在朝堂替自己说话固然好些,可他觉着也没到离了苏凔便不能活的地步。然薛凌话到此处,他也跟着道:“你说的是,我看啊凔就是一时糊涂,等他身上伤好透了,我再劝他些。” 薛凌不言,车里沉默片刻,那丫鬟从暗格取了两碟点心,笑着招呼两人用些。薛凌与李敬思俱是兴致缺缺,却不想被对方看出来,各拿了块在手上细嚼慢咽。行至正街处,薛凌道:“有劳李大哥,先送了我回壑园吧,省的多绕一程。” 李敬思道:“不去我住处用过晚膳再回么?” “不了,早间你说……。”薛凌往车窗外看了眼,到底是路边,有行人来往,再看回李敬思,将要说的话隐去一截道:“估摸着园里还不知道,我早些回去吧。” 李敬思一听即明,应了声主动探头出去招呼马夫先往壑园去,事毕马车里又复沉默,直到壑园近处,车夫“嘘”声将马驭慢,李敬思突而道:“啊凔不会…………真去告发我们吧。” 他说着话,头却没抬。薛凌笑道:“李大哥放心,我会着人瞧着他的。再说了,都是气头上的话,我做不得真,他哪能就是真的呢。” 李敬思轻出了口气,方抬头笑道:“是是是,是这么回事,我就是随口一提,并没真当回事。” 薛凌不答,等马车停下,李敬思先要起身,薛凌忙道:“李大哥不必相送,我自己下去即可。给人看见,岂不说你殷勤过头。” 李敬思愣了愣,依言坐下,有些木讷:“如此也好,明日先帝大忌,我有护卫之责在身,今晚尚有点卯,就不多留了。” 薛凌躬身作别,自撩了帘子下车,与窗户处探出脑袋的李敬思再次作别,头也不回进了壑园。直到见不到她人,李敬思方招呼车夫重新赶马上路。 帘子一丢下来,再看不见马车里如何,只丫鬟娇声隐约可闻,问的是“大人可是惹恼了薛姑娘,奴婢看她带了气性。” 马蹄车轮声渐远,再没听见别的。薛凌脚踏进自己院,还没进房门,即刻差了丫鬟去传逸白,许是有事耽搁,等人站到面前时,桌上百家姓已写了好几篇。 逸白瞧见最上头笔锋冷戾,没看见最往下一张纸上满满都是个“宋”字。素难见薛凌一天传他好几回,又听丫鬟报说是看姑娘忧思重重,怕有心事在身,不敢如往日闲话,一走到近处即躬身轻道:“姑娘急着传我过来,可是苏大人旧伤未愈,不便还朝?” 薛凌不答,他自续劝道:“倒也不必太过挂怀,一纸章程罢了,换个人递无关痛痒。都是为国为民的心思,殿陛之间尽是栋梁,苏大人再歇歇无妨。霍家姑娘有此一提,还是想多提点些苏大人,别无旁意。” 薛凌搁笔,慢悠悠抬头,冷冽瞧了逸白片刻方道:“我的话不好使,你遣个人去苏凔处走一遭,带上一些往日苏府与霍家来往的账目作礼,让他明日还朝,三日之内与天子上表,奏请沈元州回京领兵。” 语气之生硬坚决,逸白一时小有吃惊。去岁苏凔下狱拿着苏府的账目去,那就是……恐吓了。薛凌与苏凔的关系,得牵扯到薛弋寒与宋柏,再加之去岁苏凔入狱时,薛凌曾不惜一切力保,霍云婉原以为这两人必然同舟共济,逸白听着上头吩咐传话,没曾想薛凌一回来,竟这般态度。 他犹豫着要不要问个究竟,又听薛凌道:“另来,也遣个人往江府走一遭。” 上表这种事,总要附和之人多些才好,她也想看看,朝堂上有几人喉舌可用,只是薛璃其人,还是让她稍有迟疑。逸白当她是气急失智,忙道:“江府,怕是不能与苏大人共论。” “如何不能共论?” “苏大人是有疾在身,特请休沐。小江大人,却是府中丁忧,便是天子诏,亦可不回的。现江国公去了不足两月,若说为着战事便要一介文臣戴孝还朝,岂不反让人疑心,姑娘可是……”他小心翼翼问:另有计较?quot; 薛凌并没察觉自己那点轻微庆幸,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