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身家,也算给别的王公亲眷做了个表率。 话音才落,他忽而又直视薛凌道:“……几……几位王爷也是你?” 薛凌正对上他目光,立即摇头如个扇叶子,镇定道:“不是,我只杀了黄靖愢一家。”她想着,这会实不好承认,还是再缓缓。 果见苏凔长舒口气,好似但凡她认了,他能马上气到咬舌自尽。大概还有些许不信,苏凔又问:“不是你,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瞎话张口就来,薛凌捧着空碗,丝毫不带磕绊道:quot;黄靖愢与昭淑太后密谋造反,宫里皇子一降生,就是魏塱死期。 你想想,一个新生婴儿要登基,免不得文武百官反对。除非,魏姓的其他王爷都死了,只此一根独苗。quot; 苏凔道:“你如何得知这个消息。” 她说漏了嘴:“我与永乐公主交好,驸马黄承宣是……” 苏凔登时目眦欲裂,气道:“你与她狼狈为奸?” 薛凌忙安慰道:“审时度势而已,我只是利用她套黄家消息。” “你……” “来了来了。”小厮再次吆喝着端了个托盘进来,浑然不觉二人剑拔弩张。一见薛凌手里是个空碗,眉开眼笑说是备了清粥小菜,也请姑娘帮着大人用些。 外人在侧,苏凔终不好发难,薛凌接了东西,笑吟吟劝来人再煮些肉汤,看着火炖的烂些,补补身子,小厮自也兴高采烈的去。 有了这么一打断,苏凔怒火再发不出来,又觉身上疼痛更甚,愤愤一声撇开脸去。薛凌漫不经心将粥搅和了一下,道:quot;我又不是无孔不入的苍蝇,没人帮我打探消息,我哪能将计就计杀了黄靖愢呢。 你道我与她狼狈为奸,你不也得盯着苏凔的名头才能提笔入仕,皆是不得已为止,何必因此离间你我。 这世上,难道还有谁比得你我更应该心在一处吗?quot; 苏凔不言,她舀了勺粥,看着已能入口,又道:“难为我得了清霏的消息就急急来告知于你,没料你不惦记她,尽惦记些旁事。” 苏凔忙转过脸来,急道:“我哪有……”说话间还是垂了头作寻常语气道:“我并非不惦记她……” 薛凌即刻将勺子送到他嘴边,笑道:“惦记她就赶紧用些,早日好起来,也早日托人去寻寻,万一晚了,没准她已成了他人妇。” 苏凔张嘴想辨,看了几眼薛凌终没问出来。只是木然伸手,示意薛凌将碗给他,大有薛凌不给他再不吃了的架势。 薛凌早巴不得这人能自个儿活蹦乱跳,佯装对峙稍许,气呼呼将碗塞了过去,自个儿起身在屋里漫无目的转了两圈。 苏凔无甚胃口,还是将那碗粥喝的精光,不知是为着给苏姈如送葬,还是想早日去寻齐清霏。 终归为着哪桩都无甚要紧,薛凌一直悬着的心放下大半。来回踱步间再没看苏凔如何,脑子里只顾着嘲弄司天监的神棍果然全是混吃等死的活儿,这卜吉问凶实不靠谱,女娲连天都能补,她却什么也没补起来。 烦躁间李敬思总算拖得个老头回程,进门见苏凔已然坐起,且惊且喜问过,一把将老头子扯到床前,高声吩咐喊:“赶紧给看看。” 薛凌抬眼见那老东西要掀被子,只道这是个好机会,忙道自己不宜,伸手挡眼转身窜到了门外。 天边斜阳西沉,又是一日将近,院里积雪还厚,她多看两眼,还是觉得此地青松不如原来遒劲,真真是个怪事。 不多时李敬思钻出来,说了两句门外冷,苏凔又不是外男,何须如此避忌,且垂垂头就罢了,又笑言往日不见薛凌这般守礼知节。 薛凌笑笑不提,转而问苏凔如何。闻李敬思说不算太过关紧,好歹当日处理的尽心,虽这两日拖沓,倒也没继续恶化。 言罢也不知是想缓和一下气氛还是如何,打趣道:“亏得啊凔省炭火,天寒地冻的反倒好了,要是换了夏日炎炎,不定伤口早早生蛆了去。” 薛凌便跟着干笑两声,李敬思又道:“也不知啊凔是赌哪门子气,竟跟自个肉过不去,真是不知疼。” 薛凌目光飘的老远,感念着道:“这雪到底是停了。” 李敬思附和着答:“可不是,这开年来就没几日晴好。”他犹嫌冷,悄咪咪轻跺了两下脚。 二人又闲话几句,片刻后小厮送着老头出来,说是已换了伤口处的敷药,既大人府上疗养的方子是宫里出来的,他也不好再班门弄斧种种。 李敬思从腰间取下个袋子,极为娴熟的丢给那老头,貌若客气,实则骄矜喊:“有劳老伯走这一遭,且当个茶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