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无人张嘴,呼吸亦不敢大声。 薛凌晌午时分即从逸白嘴里听说了这些大事小事,她整夜未歇,天蒙蒙亮时才堪堪合眼。午时醒来后用过饭食,人才往书房坐着,逸白立刻站到了面前。 魏塱和昭淑太后说了什么,只得他自己和几个暗卫听见。宫人都离的远,无法偷听,自是就不能传到薛凌耳朵里来。 金銮殿上吵了什么,却是一字不漏,细致到她嫌逸白废话多了些。 闻说皇帝勃然大怒,指着文武百官痛斥“西北胡患未解,黄家兵临京都,祭天大典的主谋查不出来,当街行刺的刺客抓不到人。你们不操心社稷江山,民生大计,你们跟朕一个妃子过不去?” 薛凌捏着笔抿嘴笑,逸白不往下说,她也能猜到那群官员作何陈词,天子无家事么。 这些东西倒是当个趣听,可惜今日她惦记着要去瞧瞧宋沧,无心听趣。黄靖愢都死了,不信魏塱有起死回生之数。 只要黄府满门不能活过来,此事就已尘埃落定,别的,也没什么需要格外留神,且等黄家的人打完了再说。她随口附和,想等逸白念叨完了,便去宋宅走走。 孰料逸白话锋一转,说是快散朝的时候,昭淑太后素服往金銮殿上脱簪待罪,请皇帝法外开恩,免黄府上下死罪。 这一举动,就是昭淑太后亲自承认黄靖愢谋反了。 ------------ 第828章 恶路岐 薛凌搁下手中拿着的《六度集经》,嗤笑道:“这是什么道理,都这样了,那老太婆还要帮自己儿子平事儿?” 没等逸白作声,薛凌换了个脸色,若有所思道:“难不成,死到临头,还起了母子情分。亦或她是病急乱投医,为了保命,顾前不顾后了。” 她生了些急躁,黄家事能成,靠的就是昭淑太后与魏塱鹬蚌相争。要是这两人突然站到了一处,就不好糊弄了。 逸白抿嘴笑笑,轻道:“姑娘哪里话,要真有母子情分,世事焉能如此。” 薛凌眯缝着眼想事,未听出逸白话里唏嘘。脑子多转得几遍,便回过神来。昭淑太后这么做,是不是母子情分很难说,但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黄家和魏塱,单从胜负上看,是势均力敌。魏塱虽为君,架不住黄家离的近。万一黄家人马兵贵神速冲进京,便是旁人带兵回援,只能落个救驾来迟。 然黄家并无必胜把握,到底兵力不足,而皇帝还是民心所向。真打起来,很大程度是两败俱伤。 从昭淑太后的角度看,倒不如先认了这场罪。她既给了魏塱台阶,魏塱肯定会投桃报李,至少不会让黄家人死。 如此既不伤魏塱的龙椅,又免了黄家人再添无谓死伤。而她这个太后,依然是好端端的太后。起码日子太平,不会夹在母家和儿子之间,天天被一群大臣指着鼻子骂。 薛凌想的透,却故作不知问逸白:“何以见得,不是母子情分?” 果然逸白说来和她所想一般无二,薛凌笑笑将书拿了起来,淡然道:quot;你说的有理,可昭淑太后既想着皆大欢喜,不正因为她与魏塱情分尚存么。 若是毫无情分,何必要替他着想,倒不如落个鱼死网破,图个心里畅快。quot; 逸白略垂头,温声道:“姑娘心知她不是为着情分,只是图着最有利罢了,偏非要和小人多作口舌。” “我哪里就心知,正是我拿不定她是为情还是为利,所以才与你商议。” “那依小人之见,必定是为利。” “何以见得。” “她若真是一片慈母之心,就不会站到金銮殿上去。” 薛凌抿嘴,看着逸白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护着儿子,也要替母家求个保障么。有了脱簪戴罪这么一出,便是儿子要从严,旁人也得也得劝上一劝啊。” “她既防备儿子反咬一口,又怎会真的慈母之心,由此可见,权衡利弊尔。” 薛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