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抓着她道:“薛姑娘,你回来了。”说完撒手飞快抹了一把泪,又死死抓着薛凌,好似唯恐她下一秒又要消失不见。 薛凌下意识看向抓着自己的那双手,含焉袖口处泪渍新旧相叠,斑斑点点不知是哭了多久。想想这人也在京中住了许久,往来各家的千金贵胄都见过,哭起来竟不知道拿个帕子。 她抬眼,是一贯的冷漠:“你哭什么。” 含焉霎时酸楚更甚,啜泣出声道:“他们,他……们不许我出门,也不告知我你去了哪。他们将我关起来……” 薛凌打断道:“进去说。” 她倒不觉得稀奇,逸白是何等通透的人。见了含焉失措,必然明白过来她并不是自己心腹。大事当前,先将人囚住一两日,免得生乱。 也怪自个儿太随性了些,倒不如早些时日告知逸白,不要让含焉在壑园里乱窜。如此想来,薛凌又生些许心烦。总是要死人的,死就死了,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哭的。 含焉全然不察她心绪,听声住口不言,却止不住抽噎,拿袖子又抹了一把,方跟在薛凌身后进了屋。 两人坐下,薛凌却看到桌上饭食虽丰盛,然丝毫热气都没有。不知为何,突而怒意横生。逸白这蠢狗将人关着就关着,给人堆一屋子残羹剩饭是什么意思? 她脸色瞬间阴冷,手指点在桌上,看着含焉道:“是什么时候的东西。” 含焉一时没能领会薛凌问的啥,愣愣顺着她手看过去才明白过来,垂了头小声道:“是晚间来的,我吃不下。” 刚才自己出门听见的是亥时更声,寻常是酉时初晚膳,中间隔着两个时辰。估摸了一下,薛凌脸色才缓和了些。这两日虽天暖,到底还没立春,两个时辰足够一桌子菜凉成冰了。 她又问:“中午也没吃吗?” 含焉哀哀偏了头,掩着袖沿低声道:“我吃不下。” “有什么吃不下的,活人还能饿死了不成。” 含焉顿时心急,上前两步凑到薛凌面前来蹲下身子,望着薛凌,哀求道:“薛姑娘,我昨儿看到……” 薛凌打断道:“我知道,看到了就看到了。” 含焉停了一瞬,避开目光,迟疑道:“你说那是你……” 她话没说完,薛凌毫无顾忌接过话头:quot;是我,昨儿该说给你的,只是我赶着去处理别的事。 我需要个婴孩,要男不要女。生产之事,没个定数,只能多养几个。昨夜婴孩有了,别的也就不需要了。quot; “她们……” “人从死里来,本就要回到死里去。你是经历过平城事的,不该被这些东西吓到。” “怎……”含焉抬头,眼里俱是惊恐,问:“怎会如此。”不等薛凌答,她瑟缩往后退了些,差点跌坐在地,又问:“怎能如此?” 薛凌吸了口气,在椅子上坐正,像是不知如何回答,想了许久,堆出笑意道:quot;没有什么会不会,能不能的。 此事成了,你我很快就能回平城了。quot; 她看着含焉,愈说愈是心烈,语气里是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期待:“快的话,也许两三月就可以了,没准还能赶上最后一场春雪。” 她伸手,示意含焉拉着自己起来。又问:“平城那年,是下雪了吧。” 人间三月桃花雪,那年,虽是四月初,可京中都下雪了,平城下雪也不稀奇。 含焉惊慌中已然不知薛凌究竟问的是哪年,她怔怔望着那只手,犹豫了好一阵子,仍是将手搭了上去。片刻后颤声问:“是……是要回平城吗?” 薛凌大力一扯,将含焉拉站起来,转过身子给自己倒了碗冷茶。含焉忙道:“找人换壶热的吧。” 薛凌抬手示意不必,随即往嘴里灌了一口,还是笑,道:“我刚才过来吃的咸了些,喝口凉的舒服点。” 她握着茶碗,更像是自言自语:“也不见得非要回平城,天下哪里做不得平城。” “那……” “天下哪儿,也再做不得平城了。” 含焉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