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个熟面孔,还好拿捏。 他急答了一声,冲着李敬思喊:quot;李大人来的正好,可看看此处,是哪路治下。竟要冒天下之不韪,将本官置于险境。难道,这真的是天子之令吗? 时间哪有如此之天子,如此之人子!quot; 李敬思尚有奇怪,怎么会有御林卫先进了内宅。他来时,明明人都守在外面,是自个儿身在高位,肩负规劝黄靖愢之职,才能入里。 不过这会不是思索这些问题的时候,见人停了手。李敬思忙上前几步,刚要问那为首之人是谁。薛凌缓缓转了身,扬脸笑道:“在下鲁薛,见过李大人,李大人来的正好,适才黄大人说……” 她指了指黄靖愢,又将那块牌子亮出来,续道:“他府上有十七八块这样的牌子,也请李大人与我一道,去开开眼界。” 黄靖愢大惊,喜时之言多失信,怒时之言多失体,他刚才口不择言,这会却不敢造次,忙向李敬思道:quot;奸人挑拨尔,下官不过一时失言。李大人常在圣前,可识得此人? 陛下遇刺,宫妃不治,正是歹人生乱之时。李大人,今晚我黄府满门生死荣辱,皆托付大人之手,大人切不可有负皇恩啊。quot; 李敬思脸色一阵泛白,好在烛火灯光照在脸上,还是红彤彤可喜。他就记得薛凌说过会在黄府等他。一路行来,却没瞧见人。虽心里隐隐知道今晚之事和薛凌有关,却不知究竟如何。 现见薛凌打扮,脑子瞬间冒过一个念头:黄靖愢今晚要死。以至于他一时不知如何跟黄靖愢答话,只对着薛凌道:“原是……是鲁兄。” 亏得薛凌先开口说了姓名,不然他定要喊错称呼。薛家姑娘改名换姓比喝水还寻常,今日姓鲁那也是她自个儿愿意。只是李敬思没有准备,回话便略显迟钝。 黄靖愢不明就里,登时一愣,还以为李敬思是局促所致。莫不然,这小子当真是皇帝身边内人? 他又看向薛凌,薛凌笑笑道:“在下出宫少,黄大人不认识小人,也是情有可原。陛下有旨,特令我来黄府书房寻点东西,有请黄大人与夫人和几位公子作陪。” 又向着李敬思道:“既然李大人已大驾光临,不如一起,也免了黄大人与小人再起嫌隙。” 黄靖愢稍松了一口气,这话的意思就是魏塱果然不敢那自己怎样。如此怒气更甚,呵道:quot;你的意思是要来抄了黄府吗!岂有此理,今日便是天子亲自前来,本官也要与他据理一争。 本官身犯何罪,刑出哪条,要在妻儿老母面前受这奇耻大辱!quot; 李敬思宛如个和事佬,先将黄靖愢不住挥舞的衣袖按了下来,安抚两句,又朝着薛凌道:“鲁兄是不是先等陛下醒了再说。” 薛凌笑:quot;李大人这可是为难在下,您这宫外当差的,不知道宫内的活计难办。陛下遣我来寻东西,明儿醒了见不着,岂不要责我办事不力? 您这不劝黄大人,倒劝起我来了。quot; 李敬思顿口,又朝着黄靖愢道:“黄大人,咱们都是陛下臣子,不如……” “不如你个头,尔等年岁几何,敢来本官面前托大。”他朝着宫里方向拱了拱手:quot;老夫敬他一声天子,你二人要守便守。谁再提搜查之事,莫怪老夫失了为臣本分。 李敬思,你也掂量掂量,你算个什么东西。quot; 李敬思瞬间脸红成猪肝色,嘴唇动了又动没发出声音。薛凌噗嗤一声笑,短叹了一声,像是在安慰李敬思:“李大人不擅长劝人,且站远些,我来劝劝黄大人。” 李敬思听罢此话,看了两眼黄靖愢,忽然就平静下来,退后两步,也挂了笑意道:“鲁兄请。” 他自问是想救得此人一命,孰料黄靖愢自重身份,再看李敬思尚有恭敬,更是有恃无恐。 突然见其变了脸色,黄靖目光左右来回,有些摸不着门道。只说薛凌实在沉着,年纪轻轻全无喜怒。他待再骂两句相激,薛凌轻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去。 黄靖愢越发怪异,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感,他看了眼李敬思,又看看四周,一大群人呢,怕些什么? 他还是忐忑,却忍不住往薛凌凑近了些。似乎是那小子等不及,主动往自己走了两步。拢手过来,呼吸在耳畔掠过,有轻微芳香,很像小女儿家的口脂味道。 “陛下遇刺,我亲眼看到刺客进了黄大人书房,究竟让不让搜啊。”薛凌说完退后,朝着众人笑,模样无奈且无赖: “黄大人不让搜,咱们可就走了。” ------------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