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这几日该还有别的事做,身子却无缘懒的很,只想躺着。大小事儿闲下来,平城里头的暗疾又窜到了明面上,打个呵欠都觉得扯着了内伤。 好在薛宅虽冷清,出了宅子过两条巷道,就到了大街上,吃食歇脚处一应俱全。她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偶尔有个不饿不困时往窗边一坐,新墨描了百家姓,上头的“霍”字俱是一团黑,端得是让人畅快。 逸白远比旁人知礼,应是要敲了门规矩进来,然薛凌切了门栓,这两日进进出出的,院门都懒的掩住,只将些贵重东西收了缩在一精巧箱子里搁在床下。天子脚下,白日里也无人登堂入室,若是晚上有贼,那真个就应了地狱无门。 是以逸白瞧见薛宅处门扉大开,门楣上也没挂着薛宅的牌子,还以为走错了地。好歹薛姑娘的身份也是个掉脑袋的事,这般不讲究实在出人意料。 退回巷子口又细数了下,确定是这家没错,试探着进了门。薛凌在里头捏着跟笔杆子画的格外兴起。 逸白步子轻,她也没瞧见,直到人站在了门口,薛凌直觉有人来,回头一瞧。逸白瞬间挂了笑容在脸上,躬身道:“薛姑娘。” 薛凌门牙轻嗑一下笔头,也笑着起了身,这人她有印象,是霍云婉的人,江府密室里大家见过。说起来,当晚还有些相护的情谊。 她这两日自在,心情颇不错,往门口处走了几步道:“怎么是你来了,屋内没水,院里有口井,出了院门往左直走,巷子尽头再左转出头有家茶铺,你想坐哪?” 逸白稍稍愣了神,适才紧绷情绪放下稍许道:“姑娘真是爽快之人,客随主便,不过……人多怕是耳杂。” 薛凌并未规劝,越过逸白,先出了门,边走边道:“那你就是想坐井口处了”?说完从檐下拖了两把简椅搁到井边,喊了声“坐”,没等逸白过来,先拿出水瓢将木桶扣进水里,打了满满一桶水要往上提。 逸白急忙过来帮拉着绳索道:“姑娘不必劳神”,薛凌瞧了他一眼,松了手,坐到一边,待逸白将水桶拉上来,直接将手里水瓢丢了回去道:“水尚可,你随便喝吧。” 屋里其实还有些存粮粗茶,柴火也有些。当日与含焉走了,这些东西又没丢。时日尚短,折腾一番是能待客的。只薛凌自己果腹尚是路口随意捡些点心,哪有功夫去生火煮茶,反正来的也不算什么客。 饶是逸白见惯了场面,此刻也干笑了两声,随后坐到椅子上。正待开口,薛凌抢先道:“如何,有下落了?” “姑娘是问黄……” “看来是没下落”。薛凌打断道。一见逸白这语气表情,就能猜道他来此不是为了黄旭尧的事。不禁小有失望,她由来是个急性子,不想听人瞎扯,赶紧堵了逸白口,另问道:“那你来做什么。” 逸白躬身道:“姑娘在外没个照应,主家吩咐我跟着你,以后就是小姐的人了”。说着手伸到怀里像是要掏什么东西,薛凌飞快的伸手按过去。 薛宅里的凳子就一简单四脚藤编椅,坐人勉强,站上去就得散架。她这一推,差点将逸白连人带椅推翻,幸好薛凌反应迅速,及时及时扯了一把,才没让其倒地。 只逸白领口被扯的极松开,里头书本样的东西漏出一角,薛凌跟着站起不动声色将东西推塞了回去,手指才触及逸白肌肤,后者一蹦三尺,侧身后退跳出几步远,不忘将胸前衣襟扯了扯。 薛凌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嗤笑了声道:“好东西藏着些”,说罢又大咧咧坐回了椅子上。 逸白站定回神难免小有尴尬,低声道:“蒙姑娘赐教”。也跟着缓缓坐回了椅子上。薛凌如此举动,显是院里有外人,不想让他怀里东西漏了去。但既然防着外人看见,先前就不该到院里来说事。现还高喊“好东西藏着些”,不是故意给人听了去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