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往?” 查言先是一顿,似是没料到霍准这般问,后又歪着头像是努力回想了一遭,继而把个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这就没有,他说只要大人去了,就算我办成事”。话音未落,他又跟咬了舌头般倒吸吸一口凉气,仿佛在懊恼自己三句话不离银子。 厅内便沉默了一会,查言蓦地想起来什么,道:“他倒是说,大人身边的人不可信,叫您留点神,别带个祸害去,还说今晚不去,霍大少爷神……神……神仙难救”。说完搓了搓手,降低声音道:“大人……您……可要我带个路……那地儿……我常去……我熟的很……” 霍准皱了一整晚的眉毛舒展了一些,挥了挥手,示意管事将查言带下去。查言吓的不轻,连连喊:“大人英明,小的不该逞能要替您带路,求您放了小的……”,突而不知是否管事的做了什么手脚,求饶声戛然而止,老老实实的让人拖了去。 此时不过刚入夜,撑死了戌时初。福禄阁子所在的西四街离霍家府邸并不算远,半个时辰能跑个来回。管事的将查言拖进屋子里,先吩咐人往福禄阁的西四街跑了一趟,这才回来跟在霍准身侧候命。 霍准一直未曾开口,手头事捡着要紧的先处理了些,等到管事遣去探路的人回来,方细问了几句。 西四街一切如旧,无半分不妥。福禄阁子也早早打烊,霍家的下人翻进去走了一圈,只有几个守夜的小厮在后堂守着炉火烤些零嘴吃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今天店子里流水。 再往里探,一间厢房燃着根孤烛,床榻上有人卧着。仔细触嗅,空气中有轻微血腥气并药粉的味道,非见惯了血的人基本是闻不出来。霍府遣去的办事仔细,故意弄出了些许声响,床上的人仍是没个动静。两厢结合,受伤之说似乎也像是真的。 听得如此回复,管事的看向霍准,道:“大人……” 霍准反倒更安稳了些,比起胡人真出了什么事,他更怕是有人设局。这么大的手笔,京中首当其冲的除了魏塱,也不做第二人想。 但皇帝想要骗他前去,借通胡的罪名搬倒霍家,最起码也得来个做贼拿赃,先往福禄阁子里多填点什么,再把西四街围个水泄不通,等他霍准一到,扯开了嗓子一喊,这就得跳进黄河才能洗清了。 然此法本就冒险,魏塱可能有小股心腹,但人数显然不足以在西四街层层布防,除非他调动御林卫。而御林卫如今还是霍家手里一枚好棋,真有个动静,也不至于连个风声都没漏出来。 福禄阁里又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躺着,就算是个胡人,被抓个现行,霍准亦能说是自己在放长线掉大鱼,没有其他证据,魏塱真想怎样,只怕也难以服众。 他计较一番,便打消了大半对魏塱的怀疑。至于旁的什么人,听查言的意思,主使之人口口声声强调霍家大少爷,显是知道霍云昇出京的,既然如此,真要对霍家下手,不如赶紧进宫面圣,让魏塱派几个再京郊拿人还快些。 所以目前看来,查言此人并无太大疑点。而霍云昇那头,为防着魏塱有异能及时赶回来,所以启程当天脚程较慢,估计现在还没跑出百里地。且霍准深知拓跋铣比自己还急,真个是出了什么要命的事,这蠢货绝不会这般慢悠悠的耍着花样报信要自己前往。 因此他并不十分担忧,断定此事和自己先前所想一致,应是鲜卑人在京中遇到了什么麻烦,想借相府的势去化解一二。霍准虽与拓跋铣面上客气,实则也不甚喜欢与胡人打交道,故而连去与不去都有稍许纠结。 然现今这个局势,他还指望着以后让拓跋铣拖着沈家一二。所以就算今晚不去,明晚不去,迟早也得走一趟。谁让骑虎这种事,它好上不好下呢,天知道福禄阁子的蠢货会不会影响霍家大计。 犹豫了些时候,还是下定决心走一趟。所谓雪中送炭,方能赚些情谊。真个是鲜卑有什么急事,他借着帮忙的功夫,也能趁机多留些后手。但霍准谨慎,恐福禄阁子里有意玩一出空城,又交代管事的多探几回。 霍家下人便只能受了这份苦楚,将西四街反复溜达了好几遍,半个时辰报一次,直往返了四五回,硬生生拖到了子时过半,霍准才开口道:“无异就罢了,找俩人随我去一趟吧。” 夜深人静,这一路都太平,霍家马车连个巡逻的夜卒都没遇上。管事带了四五个人先远远跟了一段,又走到前头先到福禄阁里再探了一回,确认仍是正常,这才退了去。 人多事杂,都留在这,反而引人注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