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尤其是薛凌这种几乎没交集过的。 但听得要回来,到底是提过两句。魏熠说是师出同门,江玉枫随口道将来也要共事。初会晤,薛凌还算言辞有礼,中规中矩,虽没能让人眼前一亮,倒也没出了什么错漏。 待到打马离去,他二人便生出些不过如此的轻蔑之感。不过年长许多,又恪守端方,没表露出来罢了。魏熠生来贵胄,江玉枫也是名门,皆以淡泊宁静为高,想着薛凌该是要随父策马,扛一堆猎物回来,好对的起他那薛家少将的身份。 这种喜欢在人前出风头的世家小儿,见的多了,觉其行径滑稽的很。毕竟,看人极尽蹦跶,拿到的东西还不如自己手里一毫一厘,油然而生的自得,便是东宫太子,也难以回避。 不管薛凌此行所获有多丰厚,皇帝又是怎样大赏特赏。终归,这个皇城里,年岁相仿的仍是魏熠为尊,江玉枫紧随其次。他们大可不必去卖力讨好,只需从容自若,万事随兴。 我乾坤在握,看你摇尾博笑,总是有些优越感的。 江玉枫提着缰绳,与魏熠并列,追着猎物进了林子深处,闲谈提及薛凌,魏熠随口“倒不像是老师的学生,这般聒噪。” 江玉枫玩笑:“下个注,赌他今日所获居众公子首,就不知道薛将军会不会徇私,偏帮自家儿子。” 魏熠瞪了他一眼,道:“慎言,薛将军为人正直,我看薛凌是年岁尚小,武家好胜也是寻常”。他狡黠的笑了一下,道:“我买前三,要你府上那樽流影玉舞伎。” 江玉枫想要什么已经忘了,反正他二人谁也没赢。日薄西山,众人归的差不多了,还不见薛凌身影,先帝要派人去寻,薛弋寒冷着脸说不用。待篝火将熄,薛凌才扯着谁从林子里窜了出来。 江玉枫看的分明,二人手上除了弓箭,别无它物。他跟魏熠俱是不解,再名不副实,总能随便找到点什么来充数吧,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第二日亦是一堆人看笑话,先帝应是想打个圆场,薛弋寒便顺着话自贬。 不知是不是说得久了些,薛凌不耐,跳将出来,牵着薛弋寒手,神色坦然道:“鲁伯伯说林子里的山鸡平城没有,我才去看的,谁稀得和你们比了去,君子不器。” “你输不起,还在这狡辩”。有谁家的小孩子指指点点。 江玉枫分明看见薛凌握了拳头,瘪了瘪嘴又慢慢松开,拉着薛弋寒要走。薛弋寒自是没许,陪着罪让下属抱了薛凌离开。他跟魏熠双双一摊手,暗示好戏没了,幸亏他那樽流影玉舞伎还在。 这么个小插曲并未造成什么影响,无非是魏熠与江玉枫对薛凌略有改观,觉得此人那份心性也勉强配的上薄名。只是这个改观也就持续了数日,随着薛凌回了平城渐渐归于虚无。毕竟,太子还没登基,薛凌还是个少爷,二人并无多大交集。 那樽舞伎把玩数次之后,亦被束之高阁,江玉枫也将薛凌忘了个七七八八。 多年后再见,先帝身死,魏熠已残。 ------------ 第299章 跳梁 世事忽而掉了个头,过去只说是肉食荤腥,绫罗俗厌,哪曾想,要落得个吞糟糠果腹,衣稻穰避寒。 这段记忆倒是深刻的很,且随着最近事态发展越发清晰。 当年薛弋寒晚归半月余,京中之事早已尘埃落定。薛家见的,是神色如常,为国为民的江大少爷。殊不知,数日前,江玉枫刚从宿醉里醒来,与今日之薛凌相差无几。帝后皆薨,太子遇险,傻子也知这事不寻常。只他还没来得及发作,有下人来报说是江闳已率百官前往奉先殿守灵,要江少爷自处。 他要如何自处? 新帝虽未秉承长幼有序,嫡庶有别,但此种情况,梁史上也曾有过,算不得什么大不韪。最重要的,魏塱篡位,未损百姓丝毫。 他能怎么自处? 无非是强咽三九冰雪,任由一身热血凉透。 但体内禁锢的困兽,在阴暗的角落里,借着一点不甘负隅顽抗。他想反,比谁都想。以旧太子之名,联江薛两家,拟文讨贼。他都不指望能将魏塱拉下马,他就想这梁土烽烟四起,生灵涂炭,他要以万民水火将魏塱钉死在耻辱柱上。 只要天下大乱一场,不管魏塱是否还能长治久安,总有椑官野史奋笔,记载其弑父杀兄,致民生多艰。而他江玉枫,纵身死,亦得仁。 然而从来只有臆想里摧枯拉朽,而世事,多是钝刀子割肉。薛弋寒迟迟不归,齐世言称病不朝,江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