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不确定,但心里已经升腾起了几分畏惧。 这位沈大人的能力,他是知晓的,北典府司做的就是常人做不了的活儿,在密林之中找到一匹马,听起来不大可能,但若是沈蕴玉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做到。 褚英是在围猎时,当场被沈蕴玉给拿下的,后直接被关在这里,后续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康安长公主有没有将药顺利喂给顺德帝吃下,他也不知道。 他略感到惶恐。 他只知道,如果真的找到了马,那就可以给他或者许青回定罪了,一旦定罪,按着他之前与康安长公主所言,他便该直接自.杀而死,以死来全这桩事,揽下所有罪名,说是他想刺杀顺德帝,不让污水泼到康安长公主的身上。 褚英垂下眼眸,道:“原来如此,那真是太好了,褚英等候沈大人的好消息。” 现在还没到死的时候,褚英想。 沈蕴玉还不一定能把罪证死死地扣在他头上,他还能挣扎一下。 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 沈蕴玉则道:“褚英王子且先休息,沈某还要去审问一些在场的其他人,待有消息,便告知褚英王子。” 褚英王子自然低头送人离开。 待到沈蕴玉离去之后,褚英王子脸上客套疏离的笑容一点点离去,那双翡翠般透亮的眼眸里洇出了几分冷沉。 沈蕴玉离开之后,已是辰时了。 天方大亮,雪虽然未曾小过,但白日里的雪颇为好看,远远地将干枯的山枝都覆盖了一层,银装素裹,分外纯净。 下雪时暖融雪寒,天气也并不寒冷,沈蕴玉从关押褚英王子的院内离开,又一次站到了千重殿前。 他是第一次看康安长公主所居住的殿寝了。 这一次,康安长公主的侍卫不再守着那扇门了,那扇门前只留了一个侍女在看守——康安长公主的侍卫都被康安长公主召走了,之前带着去沈蕴玉那里找波斯质子了,后没将波斯质子带回来,康安长公主的侍卫也一直跟着康安长公主,而没有再回来管何采。 大概是觉得何采 已经重伤了,闹不出多大风波来,且人手有限,所以,康安长公主没有再派人来看着何采,反倒是便宜了沈蕴玉。 没了侍卫守门,沈蕴玉在角落处观察了片刻后,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翻进了厢房中。 他还记得那一声惨叫,和之前在狩猎场猎鹿时,何采骑在马上,踌躇不安的模样。 这是一个突破口。 据他和何采短暂的接触中,他能够感知到,何采并非是那种愚忠之人,她知礼,懂法,骨子里是个为民的好官。 若有机会,他想在何采这里试一试。 他一个人,不能让顺德帝相信,但再加一个何采便可以了,何采是康安长公主的人,甚至还为康安长公主扛过北典府司的刑罚,她的话,顺德帝会信。 何采的厢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儿与血腥气,沈蕴玉从窗外落进来的时候动作虽轻,但是这么大个人影落下来,床上一直睁着眼睛的何采不可能看不到。 沈蕴玉一落地,便看向床榻间。 何采与沈蕴玉几乎是立刻便对上了视线。 沈蕴玉从何采那双干涸的眼里,看到骤然迸出来的希望。 何采也从沈蕴玉那双通透如琉璃的褐色眼眸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冷光。 两刻钟后,沈蕴玉从何采的厢房中溜出来,悄无声息的去了千重山前殿之内。 他估摸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