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国破家也亡,和他爹一起被烧成灰了。” 这些故事,陆少微说起来一唱三叹,动人处催人泪下,滑稽处又惹人捧腹大笑,语言浅显易懂,颜澄听着,恨不得帮他拿个梆子,让他一边说一边敲,一番故事说下来,听得一群粗汉一愣一愣的。 但光是故事,也唬不住这群亡命之徒。 讲了三天故事之后,陆少微见火候有些不足,佯作生气,拂袖欲走,陈大力自然要拦:“道长为何要走?” 陆少微叹道:“大王不信我。” 陈大力连忙摆手:“哪里。” 陆少微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我有一物足以取信大王与诸位兄弟。” “道长请讲。” 陆少微指向东方,说道:“约李朝大庆年间,我途径洪涛山下出关。在离此处五里外的山下树林,遗落一个装丹药的玉瓶,数载过去,玉瓶应已与树长成一处,破开树干,自可见玉瓶。” 这就玄乎了,颜澄竖起耳朵,想知道他还要怎么编。 “树林里树这么多,要怎么找?” 陆少微笃定地说道:“玉瓶内装有丹药,此树受丹药清气滋养,定是树丛中最壮的一棵。大王大可以唤人前去查看。” 五里也不远,一看便知真假,陈大力便马上唤人去看,他也不笨,生怕颜澄与陆少微是串通的,也不叫颜澄去,只叫彭六领几个人去看。彭六也乐意去,他也想看看这个神神叨叨的道士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颜澄留下来,继续与陈大力喝酒谈天,表面轻松,实则心里在担心,若是陆少微被拆穿了,他自己小命也不保。陆少微仿佛看出他担心,微不可见地朝他挤挤眼,脸上满是笑意,仿佛成竹在胸。 没多久,彭六与他带的那几个人居然屁滚尿流地跑回来了,一回来就软倒在地,大呼“见鬼了”。 “怎么了?”陈大力疑惑道。 彭六喘着粗气,说话都带颤:“我们远远就见到一棵好壮的树,只是怎么走都走不过去,好像鬼打墙似的......” 闻言,陆少微抚掌大笑道:“是我忘了,玉瓶乃是仙物,自然是认主的,你们肯定拿不到。罢了,诸位随我来吧。” 说罢,陆少微便骑上自己的黑马在前,陈大力及其他流匪紧随其后。果不其然,五里之外有一处树林,冬日里,叶子都落尽了,到处都是枯枝败叶,远远便见到有棵最为粗壮的大树。 陆少微拍马前去,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里,直直朝那棵大树而去,不一会儿便到了树下。 彭六以及刚才那几个人都大叫道:“不可能!我们都走不过去!怎么绕都绕不过去!” 陈大力看的眼都直了。 没一会儿,陆少微就驱马回来了,手上果真拿着一个玉瓶。那玉瓶不过巴掌大小,莹润生光,漂亮极了。那些粗汉都眼馋地看着,不知这样漂亮的仙物里,又有怎样延年益寿的神仙丹药。 颜澄一看便偷偷笑了。他是皇帝的侄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眼睛毒得很,一眼便知道那玉瓶成色不过而而,寻常摆设罢了,陆少微故弄玄虚,也就只能偏偏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粗人。 “仙人,”陈大力说道,“能否让我看看这样仙物?” 陆少微亲切极了,毫不吝啬,直接递给他。他拿在手上,简直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爱不释手。趁陆少微不注意,他偷偷拧开玉瓶,见里头的确有几粒赤色的丹药,每一粒不过一点点大,他偷偷倒出一粒,掖进袖子里。 陆少微假装没见到,伸手向他要回玉瓶,他自然不敢不给。 “此药是给有一定修为的道人服的,凡人服了,只怕会有不适。若是大王想要服丹,我也有凡人能服的仙方。” 陈大力一听,恨不得把陆少微供起来,这一下,陆少微算是站稳阵脚了。 颜澄冷眼旁观,见陆少微一番连哄带吓,把一群莽汉哄得团团转,叹为观止。他也没闲着,这几日,他用陆少微在朔州买过来的酒肉,与那些和彭六不对付的人称兄道弟。他以前虽养尊处优,但交游甚广,如果想要讨人喜欢,也是不难的。 如此一番下来,日子比先前舒服多了。 一日,这个破村又有人来投奔了。破房子一下子不够住了,陈大力要安排颜澄去和彭六住一块儿,颜澄自然不乐意,自己说要去侍奉仙人,跑去和陆少微挤了。别人也眼馋,但谁让颜澄和仙人有“仙缘”呢。 谁知道,不乐意的是陆少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