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夜说:“没有。我刚起床,现在过去,爸妈也给我打了电话,你跟他们说声。” “喔,行,那你快点哈,家里开始来客人了。” “这么早?” “是妈妈的一些朋友,特地过来的。” 梁音夜应了两声,便挂了电话。 去年她母亲生日的时候她身在深山,拍摄时间紧张,根本走不开,剧组也不可能放她回来。当时本想打个电话,可是那里信号特别差,电话打不出去,就连信息就发不了。直到两天后她才得以腾出一点时间,专门进城,只为去打上一通电话。 但是那通电话没有被接起。 今年何昭云生日又到了。还是五十岁整岁的生日,比较正式,也比较隆重些。 她有点庆幸还好这回她在申城,没有被工作绊住,能去给她庆生。 梁峻和何昭云只生了她和梁灿。 平时她不在申城,也不在他们身边。这样的日子,她不可能再不去。 礼物她两月前就准备好了,是何昭云很喜欢的一位画家的画。价格不会特别贵,但主要是稀少难觅。 坐在镜前准备化妆的时候,她的动作有些迟疑的缓慢。她在想,她一直想远离,但是好像一直也没有彻底抽离。 长睫落下,于眼窝处轻扫出一片小小的阴影,她不知在想些什么。须臾,方才开始动手准备。 梁家坐落在申城地段很好的一个别墅区,她从家过去不需要很久。 她到的时候,如梁灿所说,家里确实已经来了几位客人,都是何昭云的闺蜜好友,她们正坐在一处吃茶聊天,偌大的客厅里很是热闹。 梁音夜走到门外,刚要进去,却是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脚步不由一顿。 她认得这个声音,是一位姓崔的阿姨。 “小夜没有在家住吗?” 里边瓷器轻碰的声音响起,应当是有人端起了茶杯。只听得何昭云无奈道:“没有呀。” 她轻叹了声,又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早知道呀,当年就不送她回老 家去让我婆婆带了,被她带得跟我一点都不亲。” 从这声音里能听得出来她的几分忧心忡忡。 梁音夜垂下眼睫,轻靠在墙边。 自古婆媳关系一直是个难关,她奶奶和她妈妈的婆媳关系就不是很好。何昭云也一直怀疑,她在奶奶身边的时候,奶奶是不是喜欢挑拨她们母女间的关系。 崔阿姨说:“我当年劝过你的呀,两个孩子是不好带,我说你要是带不过来的时候就放我家,我给你搭把手。再怎么也别把其中一个送回老家去嘛。可你又不听,非要送。” 何昭云揪紧了手。当时……有很多原因。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回想那些原因,只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但是世上又哪里有后悔药呢。 见她们聊得难过,另一个人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哎,那个是什么?谁送的礼物吗?” 何昭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哦,那个啊,小夜送的,昨天送回来的。” “是幅画吗?” “应该吧。”说到礼物,何昭云目光下垂时,自然而然地看到了手腕上戴着的,不由给她们展示了下,笑道:“这个是安安送的,说是亲自去开的玉石,开了不知道多少个,才开出来一个这么好的,马上就送去给我做成手镯了。” 安安是梁灿的小名,她叫习惯了,朋友们也都知道。 “这个玉好欸。” “看着就漂亮,好通透的玉。” 何昭云:“是呀,那孩子可有心了。” 梁音夜也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 她垂着眼,刚准备进去时,梁灿从花园那边走来,手里拿着几枝刚剪下来的花,“小夜,你回来啦?” 梁音夜“嗯”了声,直起身。 她们也有大半年没见了。 梁灿的性格和长相都是明媚阳光的,刚才她走过来时,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光彩照人。 她将手里的花凑到梁音夜跟前给她看:“你看我养得好不好?” 梁音夜看了一眼,是几朵牡丹,“挺好的,怎么剪下来了?” “妈妈生日嘛,刚好这几朵开得正盛,就拿给她高兴高兴。”梁灿偎近她,同她一道走进去,“爸爸还在公司,待会就回来。” 她微顿,只颔首。 她们是不同的长相,也是走的不同的风格,给人的感觉并不一样。但却有一点相同,那就是都生得极好。从外边一道走进来时,尤为灼眼。 里边的人下意识都望了过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