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这油米价格不必往昔,你们俩只怕每日?就为了糊口也要花不少的。” 周老?头一听,越是觉得不对劲,只出言责斥道:“你个死?老?太婆,说这些?作甚?如今阿椿没了,就留了这点血脉,你还要盘算什么?” 周老?太的确是有点心思,只是叫周老?头这样揭穿,心里十分不舒坦,很是不服气道:“我问一问怎么了?” 周老?头却是没理会?她,只冲那?杜仪宽慰道:“什么都不要担心,外祖父这把老?骨头在,饿不死?你们。” 可是杜仪不是小孩子,马上就弱冠的人了,又自小知晓自己的祖母是什么人!母亲又为何嫁到马家坝子去?的。所以对周老?太其实从来?没有什么指望,哪怕这一路上就周老?太哭得最大声。 但是哭得大声又能代表什么呢? 他也没想过跟外祖父们住在一起?,他们那?头还有二?舅一家呢!二?舅是个不折不扣的吸血蚂蟥,大舅可不就是这也被吸死?的么?他们身上这点哪里够二?舅吸?于是直接朝周老?头开口道:“我准备过了我爹娘他们的头七,就带着屏儿去?城里,我有的是力气,不怕没活儿干,赚我俩这口饭,绰绰有余的。” 周老?头心想这样也好,毕竟杜仪是个大人了。 但还没等周老?头松口气,周老?太却忽然出声道:“你娘的那?份银子,你得拿出来?。” 她这话一说出口,周梨和白亦初几乎就立即猜到了她什么打算了。 但杜仪显然还是不怎么了解周老?太,只有些?不解地看看过去?,却听得周老?太又开始哭诉道:“我和你外祖父一把屎尿把你娘养大,她如今就这样撒手去?了,孝也不敬,算什么?” 杜仪愣了一愣,脸色由白到青,又变成红色的,最后?伸手去?摸荷包,显然是要拿钱息事?宁人。 不过被周老?头一把按住了手,“不要理会?这疯老?太婆,从来?都是我们这做爹娘的欠了你娘。” 但杜仪还是拿出了银子。 总共是七两,不知道是衙门是如何折算的。杜仪从那?带着血迹的手绢里拿了二?两出来?递给周老?太,声音寒凉冷彻,“外祖母可收好了。” 周老?太并没有察觉出杜仪哪里不对劲,高高兴兴地把银子揣到荷包里,才去?擦眼泪。 周老?头只在一头骂,但却于事?无补。 终于到了村子里,周老?太麻利地跳下独轮车,只同杜仪说道:“梨丫头这里宽敞,你们兄妹就歇在这里了。”说罢就甩手走了。 周老?头只觉得对不住杜仪兄妹俩,但是那?头的确住不下,潘家那?头还有几个亲戚住着呢!只同杜仪说了几句歉意的话,方也回去?了。 周梨方看朝神色晦暗不清的杜仪,“大表哥,咱先去?休息吧。” 杜仪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牵起?安安静静的杜屏儿,“麻烦表妹了。”方跟着周梨和白亦初一起?到家中。 元氏早守在家里,虽不晓得杜家还有没有人活着一起?回来?,但还是多准备了些?晚饭。只是不管多丰盛,如今大家也没心思吃,只用来?糊口吊命罢了。 等吃完饭周梨将杜仪兄妹俩安排休息好,少不得是要提周老?太的冷血无情了。 白亦初只道:“我如今算是看出来?了,你二?叔肯定就是遗传你奶。就算你大姑和她这些?年生分了,可终究是亲女儿,如今人不在了,留下那?点带血的银子,她还要给抢过去?,也是你那?表兄性子软弱,要是我才不可能给她。” 说罢,又有些?庆幸道:“幸好她还没这样对付你,不然咱可吃不消。” 周梨觉得老?太太专注二?叔家,对付自己是迟早的事?情,就看谁熬得过谁了!又想起?那?杜仪兄妹俩,真真是无处可去?。那?杜仪虽说去?县里找事?做,可一不识字,二?不会?半点技术,也只能去?做苦力。 恰好这苦力,县城里最不缺了。 白亦初见她只蹙眉不说话,不禁伸手去?按了按她的眉心,“你小小年纪的,一天天就总皱着个眉头,迟早要变成个没人要的老?太婆。” 周梨不满地躲开,白了他一眼,“我有赘婿呢!” 白亦初冷哼一声,在一旁翘起?二?郎腿,一把将路过的黄狸花薅到怀里,“迟早我要自立门户!” “我等着。”周梨没好气地回他一句,又与之?说了几句闲话,元氏来?催睡觉,两人这才散了去?。 只是马家坝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家也有亲人牵扯其中,加上村里这几天气氛都不好,夜里总是能听到哭声,周梨也没能睡好。 第二?天一早就爬起?来?,将鸭子跟鹅赶去?鱼塘里,刚回来?就被白亦初一把拉到影壁后?说话:“你那?个表姐,好像被吓得不说话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