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瓶二锅头,又去花圈店买了一些纸钱,乔清许坐上通往郊区的巴士,慢慢悠悠地晃到了北山公墓。 普通的日子里来扫墓的人很少,偌大的公墓里听不见半点人声,只有乌鸦在树上嘎嘎叫。 天气倒是不错,下午阳光正好,尽管四周都是墓碑,但也不怎么感到阴森。 熟门熟路地来到乔必忠的墓碑前,乔清许拧开二锅头,点燃纸钱,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说:“我昨晚喝多了,今天就不陪你喝了啊。” 乔必忠是乔清许大一那年走的,劳累过度,心肌炎猝死。 还记得乔清许刚接到这个消息时,只感觉五雷轰顶,差点连站都站不稳,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也已经能很平静地坐在乔必忠的墓前。 “上次给你烧的元宝花完了没?”乔清许把一沓天地银行发行的冥币扔进燃烧的铁皮桶中,“这次多烧点给你,在下面千万不要节约。” 烧纸钱也讲究章法,他一下扔得过多,铁桶里冒起了好多黑烟。 “咳咳,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乔清许用手扇着黑烟,咳嗽了好几声,“我确实遇到了点麻烦。” 猛烈冒起的黑烟逐渐小了下去,仿佛在等待乔清许的下文。 “也不指望你给我提建议了。”乔清许从裤兜里掏出一枚一元硬币,放在大拇指上,“我现在抛硬币,如果是壹朝上,我就向你学习,不去拍那赝品。如果是菊花朝上,我就先把原则往旁边放一放。” 准备抛时,乔清许又提醒道:“我这马上要抛了,你要作法就赶紧作法。” 乔清许说是不迷信,但其实准确来说,他这应该叫薛定谔的迷信。 平常的时候不信,实在无计可施,便病急乱投医。 “噌”的一声,硬币在空中飞速翻转起来,划出了一个漂亮的抛物线。 没多久,它落在乔清许的脚边,又往旁边弹了两下,最后渐渐停了下来。 是壹的那面朝上。 “哎。”乔清许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 - 十月底的天气逐渐转凉,阴天变多,乔清许换上了长袖的白衬衣。 兴许是近期工作压力过大的缘故,他在一周内瘦了好几斤,整个人看上去单薄了不少。 禾丰和福至其他场次的拍卖已经陆续开始,而乔清许始终专心做着“孤芳奏雅”的开拍准备。 报价已经能在50秒内从两万报到三亿,所有拍品的资料也能够倒背如流。 但那只赝品的高足杯,还静静地躺在展柜里。 开拍的前一天是周五,乔清许约了姬文川见面。 算起来,上次两人达成没事也可以通话的共识后,这还是乔清许第一次给姬文川打电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