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虞幼真眨眨眼,也慢慢收了声,闭嘴了。 陈医生面带微笑地吞下这一碗狗粮:“好的。” 等彻底处理好之后,陈医生走之前还叮嘱了两句虞幼真,说?她受到?了惊吓,心情大起大落,也要注意休息,清淡饮食,不要生病了。 虞幼真笑着说?好,但她当下感觉还好,便没怎么放在心上,未曾料想,当天晚上她就发烧了。 她感觉她睡得很沉,睡了很久。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梦到?了好多人,有?爷爷,有?奶奶,还有?爸爸,爷爷给她捧来很多珍稀的宝贝;奶奶抱着她教她认字读诗;爸爸顶着她坐到?自己肩膀上,让她骑大马;妈妈亲自进?厨房给她烘烤好吃的小?甜饼干。 然而梦境倏然一转,变成了放满挽联的灵堂,她和母亲被大房挤兑;爷爷奶奶病重?时?苍老?的面容,医生摇头的叹息……还有?她蜷缩在颠簸的汽车后座,绑匪狞笑着拍打她的脸颊…… 很快,那些人的面目像脆玻璃一样齐齐裂开?,通通破碎,炸裂开?来。 只能依稀看到?漫天火烧云下,一个身高腿长的身影向她跑过来。 旋即梦境不断地扭曲变形,最后定格在一个闷热的,兵荒马乱的夏天。 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家?人带她去郊外野营,她和他们走散了。 她躲在高高的树杈间,脚磨在粗糙的树皮上,生疼生疼的。透过互相遮荫的树叶,她胆战心惊地用眼睛衡量她所在的位置和地面的距离,心里特别后悔,怎么就贪玩离家?里人远了,为了找到?回去的方向,她甚至还咬牙攀上这棵高树。 现在好了,下不去了。 暮色四合。 远远地传来家?里人呼唤她的声音,虞幼真也提高声音喊他们,但她嗓子眼细,那点声音很快被吞没在茫茫的树林里。 夜色渐浓,到?了晚上,蚊子比白天更毒了,追着她叮咬,她想挠,又怕自己从高高的树上摔下去。 她是又急又怕,缩在那高高的树杈上,学着平日里爷爷奶奶烧香拜神那样,把她知道的神佛都拜了一遍,虔诚地许诺,信女要是能从这棵树上下去,必定把最喜欢的小?糖果献给您吃。 依旧是没用。 她的家?人们还是没找到?她,呼喊她的声音还渐渐远了。 他们走远了。 虞幼真觉得万分绝望,那希望的小?火苗仿佛像此刻的天色一点点熄灭了。就在她觉得自己要完蛋了的时?候,树下忽地传来一道呼唤她的声音。 声线算是清越,夹杂着点变声期的哑和沉。 “幼真?” 虞幼真闻声,低头向下边看去。 身形瘦高的少年?人正拨开?浓密的枝桠,抬着头寻她。他手里还拿着一支手电筒,白光倒映在他脸上,显出他面上的焦急之色。 在看到?她之后,他紧蹙的眉心展开?来,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可算找着了。” “恂之哥哥!” 虞幼真憋了半天的眼泪突然决堤,成串儿往下掉。 温恂之把手电筒放到?地上,然后向她伸出臂膀,道:“来,跳下来,我接着你?。” 少年?人正处在抽条长身体的时?候,臂膀并?不像她在电视上看到?的健美?先生那样结实有?力?,却像一杆青竹,修长且有?韧劲。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