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神启帝,取回心脏呢?” 陈太微低低的笑。 姚守宁的变化不小,且她比柳并舟更要果决许多,但陈太微闻言仍是道: “守宁,你的想法我也有过,可惜——” 他压着腰侧扶尘,轻声说道: “这颗心,虽说是‘我’的,但已经不能完全算是我的了。” “这话怎么说?”姚守宁忍住不安,追问了一句。 忆起当年过往,陈太微的表情稍显严肃了些,道: “我当年剜心之后,本以为必死无疑,哪知后来却并没有魂归地府,而是悠悠的醒来了。” 他说到这里,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意: “我就在想,兴许像我这样的恶人,地府也不会收。”他罕见的开了个玩笑,接着又正色道: “但我苏醒之后,很快发现我的状态太奇怪了。我的肉身胸腔处的伤口被人处理过,摆放在我师父灵堂上的心脏失踪了。” 如果不是他身上残留的血液,他可能要猜测先前发生的一切可能只是一场大梦。 因为不止孟青松剜出的心脏消失,青峰观内被他屠杀的尸首、附近黄岗村那些遭到屠村的百姓全都消失了。 之后他查探自身,发现他的心脏确实已经不见,且肉身的生机已经断绝,却不知为何意识不死。 “人无心不活,可我失去了心脏,却偏偏活下来了。”他嘴角扬了扬,露出淡淡的弧度: “只是活得像个怪物。” “此后的时间,我的意识还在,肉身却已经腐烂——”于是他吸纳煞气转修‘鬼道’,阴差阳错的让他走出一条另类之路。 “期间我一直在寻找当年事件的真相,”陈太微平静的道,“但我最怀疑这一切是朱世祯干的,所以先盯皇室,可是奇怪的是,没过多少年,朱世祯竟然死了。” 他说到这里,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如果说陈太微先前的喜笑怒伤皆是流于表像,那么此时他脸上肌肉细微的抽搐却显得真实得多。 他的煞气控制得很稳,眼中不见喜怒,可偏偏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下垂,仿佛想哭,却又双眼干涸,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最终下意识的变成一个笑容。 “你相信吗守宁?他朱世祯是身负天运之命的人,生来福厚,修行之后本该寿与天齐,但他活了不过六十之数,竟然死了。” “荒谬!荒谬!” 他摇了摇头,“朱世祯死亡之后,跟随在他身边的几人便相继离开,临时组成的团队一散,我再追查了几年,便查到真相了。” “我发现了师父埋骨之地,青峰观上下的尸首也守护在师父衣冠冢的四周,有人替我收敛了他们的尸骨,”他无声的叹息: “同时我也发现,我遗失的心脏,长在了天元帝的胸腔之中,自此成为皇室的传家‘至宝’,代代养在他们胸腔之中。” “也正因为如此,我与皇室血脉从某一方面来说气运也相连,兴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我能灵体不散,纵使肉身已腐,我却仍能‘活着’。”陈太微转过头,看着姚守宁: “之后的事情,你应该也清楚了。” 皇室拥有了他的心脏,但数十代蕴养下来,这心脏与其说是‘他’的,又不完全是他的了,它与皇室密切相连,无法再感应到本体的召唤,回归到他的身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