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如今年岁还小,身体又不好,需要我照顾,这个时候怀孕,我哪有那个精力呢?” 她话音一落,曹嬷嬷脸上的笑容便滞住。 “总不能落了吧……” 曹嬷嬷有些依依不舍的摸她肚子:“是一条命呢。” “落、落了?”姚守宁浑身一抖,原本欲伸向薄雾,摸向柳氏的手又害怕的一缩。 “唉——”有道轻幽幽的叹息声在她脑海中响起,似是对她的举动失望极了。 “陈太微?”姚守宁转头看向四周,却并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刚刚那声叹息经历过时空的扭曲,已经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了,只隐约听着像是道男声,但她凭借本能预感,总觉得是陈太微在叹息。 他难道可以‘看’到自己此时的一举一动? 姚守宁想到此处,不寒而栗,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更不敢乱动。 “那怎么行!” 就在她惊魂未定之时,薄雾的另一端,厢房内的男人顿时皱眉开口: “落胎一事对身体也不好,若是出了好歹,留下我跟孩子们如何是好呢!” 姚翝的表情有些严厉,道: “再者说了,这个孩子的到来,证明跟我们是有缘份的,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柳氏低声说了什么,姚翝就说道: “若是被这孩子听到,不知她该有多伤心呢?” 他是高娶柳氏,又知道柳氏性格强势,平日一般让她居多,这还是姚翝第一次姿态强硬的反对柳氏的话。 但他极会察言观色,知晓分寸,说出口的话哪怕是反对,也让柳氏生不起气来。 听到他这话,柳氏忍不住笑斥: “只是有可能怀孕,又不是真怀孕了,还没请大夫把脉呢。” 说完,又嗔道: “就是真怀孕了,这孩子血脉未成,又没出生,还不晓人事,又怎么会听到我们说的话,怎么可能会伤心呢?” 曹嬷嬷见她神情,便知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心下不由一松,闻言就道: “那可不一定呢!”她伸手去摸柳氏还平坦的小腹,笑呵呵的: “常言道,缘份不易,能成母女,自是前世修来的,此时说不定那位等着投胎的孩子,就在太太你身边呢。” 柳氏闻听此言,面上露出怏怏之色。 她自来不喜欢神鬼之说,觉得飘渺虚无不切实际。 若非说话的人是奶大了她的曹嬷嬷,可能她早就出声反驳。 但除此之外,兴许是再为人母的缘故,她心中对这孩子生出了几分柔情,想起自己先前的念头,确实也觉得有些对不起腹中的孩子。 因此她低垂下头,轻轻的摸着肚子没有出声。 许久之后,她才有些别扭的道: “对不住了,娘不是有意的,先前的话,你若听到,千万别往心里去。” ‘噗嗤!’姚翝不由笑出声。 柳氏这模样既是别扭,但落在姚翝眼里,偏又觉得可爱得紧。 “你笑什么?”柳氏恼羞成怒,伸手打了他胳膊一下。 但那手还未抽回,便被姚翝握进掌心里: “笑你明明心中也舍不得孩子,却偏偏要嘴硬。” “我哪有嘴硬?”柳氏大声反驳,接着又小心翼翼抱着肚子道: “我自己肚里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呢?” 她说者无心,却不知道在这时空的另一端,来自未来的十六岁少女泪流满面,捂着小嘴避免自己哭出声音。 “唉。”她又叹息,惴惴不安看向丈夫: “可如此一来,婉宁那边又该怎么办呢?” 说到底,柳氏对自己的身体是了如指掌的。 正如曹嬷嬷所说,她身体健康,每个月的月信准时,从未推迟。 其实从前段时间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每日较以前嗜睡,又闻到荤腥想吐,她并非初育,孩子都生了一双,又哪里不明白如今的情况呢? 之所以在此时特意提出来,也是想看丈夫的态度。 这会儿的姚翝只是个军曹,职位、收入都很低微。 两人子女都还小,而女儿姚婉宁身体不好,请大夫、抓药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姚家每月花钱如流水。 相较之下,柳氏属于低嫁,当日出嫁的时候,柳并舟为她准备了不少嫁妆。 可姚翝很有骨气,不愿动用妻子的体己,让她将来留给孩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