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人先离开,去旁处说话了,喻姝仍是在默默琢磨。 ......“早说五弟妹是被事缠住......” ......“就知晓是一心待我......” 难道没有澧兰口称托给她的事,汀兰就会不理解她的拒绝么? 喻姝脑袋发胀,深深呼出一口气。 今夜在肃王府用过晚膳,生辰宴也散了。临走时,天上下起濛濛小雨。 一众宾客女眷撑着纸伞,在王府檐下等自家马车。王府前面的地未经修整,一下起雨便满是泥泞。等一辆辆马车把人接走,还须好一会儿。 喻姝也同女眷们一块,在檐下避雨等车。采儿撑着伞,她则手提灯笼。远远望去,王府门前的灯笼成排成片,犹如瞳瞳红日。满门绫罗华宾,花枝缠绕,好不热闹。 “六殿下!” “哎,六殿下,您慢些,老奴跟不上了......” 喻姝听到动静回头,正见六皇子蹦蹦跳跳跑来。一会儿后,照料他的嬷嬷也赶来,手里提着食盒。 六皇子是肃王一母同胞的兄弟,但二人年岁相差却十分大。肃王今年三十,而六皇子却年仅六岁。 毕竟是肃王的胞弟,秦氏待他也格外亲热。见他今日特爱尝那道“芙蓉什锦汤”,生怕回宫后夜里饿着,特特又把余下的装食盒里。 汀兰摸了摸六皇子的脑袋,在旁笑说:“小心别摔着,跑这么快,你让嬷嬷怎么跟?” “知晓了、知晓了!” 六皇子摇头晃脑,一边应,一边拿两只小眼睛往喻姝身上瞟。 汀兰又揉他的脑袋,揉的他连连不耐。 六皇子正想拍开那只手,忽然又想起二哥的叮嘱,只得先按兵不动。 等到宫里接人的马车来,六皇子瞧见,大喜大跳地要飞奔过去,忙不迭撞翻了嬷嬷手里的食盒。 那嬷嬷就站在喻姝身旁,随着哎呦一声,食盒晃荡,里头的汤汁飞溅落出,淋淋浸透了喻姝的裙摆。 大家皆吓了跳,喻姝忙攥着帕子去擦。也不知那是什么汤,竟黏黏糊糊的。她挥了挥,只把几片蛋花擦落。 六皇子立马作揖赔礼,瞧起来倒是歉意十足。秦汀兰忙道:“真真对不住,五弟妹快去换身衣裳吧,我让小丫头引你去。” 喻姝看了看满身黏糊的汤汁,只好带上采儿,跟着汀兰的丫鬟走。 她们绕过几道抄手画廊,到了王府偏西的院子,在一间偏房前停下。彼时取衣裳的丫鬟正好也赶来,递来一套秦汀兰的衣裳道:“夫人进屋换吧。” 喻姝点了点头,留采儿在檐下等待。 她先点了灯,新衣搭在木椸上。人则走到屏风后,把弄脏的衣裳一件件解开脱下。 屋里隔间的纱幔后头忽然出现人影,正巧在她背对的方向。那人倚身窥视,见屏风朦胧,窈窕身影胳膊伸展,裸着臂,身上只留了件小衣时,目光渐渐热了。不过须臾,她便抽了木椸上的中衣套上。 黑影动了动指头,倏地,窗户砰砰一声撞开。 喻姝吓得心惊肉跳,忙扯了外裳披好,连衣带尚来不及系,伸手便要往脏衣裳里摸出刺粉。不待她摸到,已经有个蒙脸的歹人从后扯住手臂,用布紧捂她的嘴。 她吃力挣扎着,力劲悬殊实在太大,深陷苦海无助。最后头猛地往后一撞,重重磕到他的下颌。 那人吃痛嘶了声,喻姝连忙挣脱,抱了她的旧衣撒腿跑。 就要破门而出之际,乌发又被猛地一拽,花簪钗子哐哐散落满地。 喻姝连声惊呼救命,可屋外竟无分毫动静。那人的手臂贴在她的后颈上,死死拽着头发。她被迫地仰起脸,疼得直咬牙,气息不匀:“阁下是否认错了人......我与你无冤无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