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 他大喜,又怕过于孟浪冲突了佳人,忙忙上前作揖。 “宋姑娘可是要听戏?在下虽不才……” 一个“钱”字,便足以让宋令枝心惊胆战。 昨夜镜前的荒唐历历在目,宋令枝红了耳尖,飞快往后退开两三步。 她急急撇清关系。 “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不爱看戏,除夕人多,我还想着去前面看花灯,就不耽误公子听戏了。” 语毕,宋令枝转身便走。 钱公子赶忙上前将人拦住,他满脸堆笑:“不就是花灯吗,我让人买来就是,何必你亲自跑一趟。” 佳人就在眼前,钱公子哪里舍得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且他往日红颜知己无数,自然知晓如何哄佳人欢心。 跟着的小厮熟知自家公子脾性,早早撒腿奔入长街。 不多时,又垂头丧气回来,两手空空。 钱公子一怔,若非佳人在旁,他早就一脚踢过去了。 “……花灯呢?” 小厮哭丧着一张脸:“公子,奴才跑了三条街,就没找着一盏,说是都让人买了去。” 好不容易找着一家灯笼店,结果店中的花灯都让人买走不说,就连店前挂着的两盏灯笼也让人买了去。 钱公子在外花天酒地,一掷千金博佳人一乐是常事,还是头回碰上这种。 他满脸震惊:“一盏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这大年夜的怎么可能……” 宋令枝惊讶之余,倏然回过神,无奈往沈砚身后撇去一眼。 果真不见岳栩的身影。 钱公子气急败坏,又怕在宋令枝面前失了脸面,拱手讪讪赔笑。 宋令枝莞尔:“既如此,我就不打扰公子看戏了,先走一步。” 钱公子忙道:“宋姑娘,我……” 倏地,一个浑身褴褛的小孩如风冲进钱公子怀里,忽而又急急往后退:“对不住对不住……” 小孩捂着腹部,转身就要溜之大吉。 钱公子低声骂了句“晦气”,下意识往怀里摸去,忽的面色一变,厉声:“——拦住他!” 变故突如其来,宋令枝还没回过神,那小孩早就撒腿狂奔,专挑人多的地方跑。 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钱府的小厮目瞪口呆,一面顾着自家的少爷,一面又想着派人去寻:“公子放心,奴才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那小叫花子找出。” 宋令枝还在看着,钱公子摆摆手:“罢了,不过是个空钱袋,由着他去。” 长街的喧嚣不曾减去半分,方才的插曲也似石块落入湖中,只溅起片刻的涟漪,而后又回归平静。 街上的灯笼店果真空空如也,似是被人洗劫一空。 宋令枝转首侧目,一双笑眼弯弯,朝沈砚伸出手。 沈砚坦然回望。 宋令枝瞪大一双眼睛:“我的花灯呢?” 从前她只知沈砚这人从骨子里都是坏透的,若是狠心,连自己的命也可不要。 哪曾想有朝一日沈砚会这般幼稚。 沈砚面色不变,只垂首望着宋令枝。 宋令枝再次伸出手,手心摊开,故意横在沈砚眼前,纤长睫毛扑簌。 她一双眼睛亮堂堂,映着长街璀璨光影,如星光耀眼。 冷风自二人中间穿过。 宋令枝扬眸,定定望着沈砚。 “……真想要?” 沈砚垂首低眉,温热气息洒落,登时惊起宋令枝耳边阵阵的滚烫。 心中迟疑一瞬,迎上沈砚那道深邃目光,宋令枝仍是点了点头。 揽着自己腰肢的手臂不曾松开半分,沈砚唇角溢出一声笑。 他哑声:“方才岳栩还买了两盏灯笼。” 宋令枝喃喃张唇:“灯笼也好,先前我也曾……”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