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指尖泛白。 一双眸子平静无波。 半晌,沈砚喉咙方溢出一声:“……嗯。” 听不出喜怒。 …… 黄昏褪去,黑夜悄然而至。 寝殿中央供着一方鎏金珐琅铜脚炉,临窗炕前空无一人。 博古架上的青窑美人瓶中供着数枝红梅,案几上另设有水仙三足洗,点着几处宣石。 沈砚一身金丝滚边月白寝衣,里外寻了一通,皆不见宋令枝的身影。 沈砚凝眉,抬脚往外走去。 廊檐下宫人手提着羊角灯,垂手侍立,毕恭毕敬道。 “陛下,宋姑娘在暖阁。” 沈砚凝眉,肩上披着墨绿色缂丝青莲纹鹤氅。 他面上凝重:“这个时辰,她去暖阁做什么?” 宫人小心翼翼在前方引路:“奴才听说,是那猫崽出了变故,宋姑娘怕出事,亲自过去盯着。” 穿过乌木长廊,暖阁近在咫尺。 宫人躬身,亲自为沈砚挽起明黄猩猩毡帘。 暖气迎面而来,伴随着几声惊慌失措的叫声。 秋雁不曾照看过这般小的猫崽,丁点动静便大惊失色。 “姑娘,它好像快不行了。” 她嗓音压着哭腔,“怎么办,都怪奴婢不小心,忘了将窗子关上。” 虽说只有半刻钟,然手中的猫崽才出世不久,身子自然受不得。 宋令枝眉宇紧拢,亦是束手无措,只是面上比秋雁镇静些。 “你去寻孟老先生来,他在西野村这么多年,应是见过不少世面。还有,打发人去明府请云黎入宫,她若是不方便……” 宋令枝心急如焚,不曾听见院中宫人的通传声。 沈砚转过缂丝屏风她才看见。 秋雁和白芷齐齐福身行礼:“见过陛下。” 宋令枝怀中的猫崽奄奄一息,似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沈砚轻轻抬眸,目光停留一瞬:“给我罢。” 宋令枝半信半疑:“你……” 沈砚淡声:“不必寻太医,过会就好了。” 秋雁和白芷相视一眼,福身告退。 暖阁烧着滚烫地龙,宋令枝目不转睛盯着沈砚掌心的猫崽。 许是沈砚掌心灼热,先前还颤颤发抖蜷缩在一处的猫崽,渐渐心安理得躺在沈砚手心。 寻了个舒服姿势,安心睡下。 身上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宋令枝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碰了下。 果真不似眼前那般冰冷。 她眼睛一亮,一双明眸熠熠,小心翼翼将猫崽从沈砚手中接过。 宋令枝好奇:“你怎么会懂这个?” 沈砚泰然自若:“以前养过。” 只可惜在他手中救活的猫崽,第三日就死在先太子身边的太监手下。 沈砚是在御湖中找着白猫尸身的。 那之后,沈砚就没再喜欢什么了。 宋令枝往日只见沈砚同先太子势同水火,而后又从孟瑞口中得知沈砚命格一事,并不知晓还有这一段公案在。 她低声呢喃,嘟哝人心险恶。 沈砚眸色淡淡:“嗯。” 所以后来他也把那太监也推入湖中了。 沈砚亲眼看着那小太监在水中苦苦挣扎,看着他一点一点沉入湖中,看着湖水逐渐没过小太监的头顶。 他眼中淡漠,一丝波澜起伏也无。 耳边只有小太监先前阿谀奉承太子的那一句:“不过是只畜生罢了,惊扰了殿下,死不足惜。” ……畜生罢了。 所以沈砚也将小太监踢入湖中。 因果轮回。 眼前的沈砚周身冰冷,通身笼罩浓浓黑雾,一双黑眸如窗外夜色,晦暗无光。M.weDAlIan.coM